江原十来岁那会儿性格很傲娇孤冷,他虽然衣食无忧,但几乎没什么人陪伴他。江鸿远常年出差,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趟,江母几个月才会过来一次。

    闻南烟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正在陪一只阿拉斯加玩,确切地说,是在喂阿拉斯加吃棒棒糖。

    他嘴里叼着一根,手里拿着一根喂狗子。

    一人一狗,画面很……滑稽。

    当时江原边喂狗子边嫌弃地哼道:“馋不死你!”

    说归说,他还是没把糖拿走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弯唇笑了,心想,这个小男孩真是嘴硬心软。

    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,也证明了她对他的看法,嘴硬,不,应该是嘴毒,但他又比任何人都对她好。

    只是这份好,他现在给别人了。

    想着想着,眼眶渐渐发酸。

    她自嘲地笑了笑,难怪都说深夜是人最脆弱的时候。公寓楼下,白色跑车里的主人也点着烟,一支烟燃尽,跑车才启动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闻南烟接到江承的电话,说有重要的事情让她去办,让她回一趟江家。

    晚上下班,她直接开车去江家别墅。

    去到那里,没看到江承。

    打他电话,他说他在后花园。

    闻南烟去后花园找他,后者正坐在藤椅上喝红酒欣赏园景,看起来挺惬意。

    闻南烟走过去,叫了声“江总”。

    江承转过头,眉眼带笑,招呼她坐下一起喝酒。

    闻南烟没坐,问他要她办什么事情。

    江承凝着眸子注视她,缓缓弯唇笑:“下个月15号我订婚,想让你操办我的订婚宴。”

    闻南烟微感讶异,但很快敛了讶色,应了声好的。

    江承觑她神情,微挑眉:“你不问我我的未婚妻是谁吗?”

    闻南烟并不关心,也没打算问,敷衍道:“和江总订婚的,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门当户对,”江承低声重复这四个字,突然轻笑一声,“说得好。”

    无论他的亲生父亲是谁,对外,他就是江家的长子。

    闻南烟睨他一眼,微微蹙眉。

    她觉得江承今晚好像怪怪的。

    江承搁下酒杯,起身朝她过走来,在她面前站定,低头注视她的眼眸:“容玉嫣和我确实门当户对。”

    闻南烟怔愣。

    容玉嫣不是喜欢江原吗,为什么会和江承订婚?

    江承脸上笑意更浓:“我想要的,就一定会得到手,”他突然抬手,撩起她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,附身靠近她的耳畔,一字一句道,“包、括、你。”

    恐怖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,她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,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,脸上血色全无,脚下仿佛被人定住一般,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江承抬手抚上她的腰,盯着她苍白的脸,笑得诡异:“南烟,你怎么在发抖,很冷吗?”

    闻南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PTSD发作了,她的大脑很清楚,但身体完全不受控。

    PTSD,创伤后应激障碍,这么多年了,她以为她已经克服了。

    江承低头正要亲上她的嘴唇,这时,门口传来一道低沉愠怒的声音——

    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