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正疲惫地靠在床栏上。

    手中拿着一

    个拨浪鼓。

    当初裴瑾廷生下来时,虽说是带着目的,可那也是自己的骨血。

    许是想着他往后的遭遇,在凤仪宫的那几日,他时常过去看小小的婴儿。

    这个拨浪鼓是皇后让人做的。

    后来是怎么到他这里的?

    「陛下。信……有信……」赵林贴身侍候皇帝,自然明白他情绪阴沉的原因,再加上裴瑾廷从前也时常在宫中。

    赵林熟悉裴瑾廷的字迹。

    当他从信使手中接过急信时,根本就不敢耽搁,踉踉跄跄地进了内殿。

    皇帝蹙眉放下拨浪鼓,趿着鞋起身,不悦地道:「你这个老东西,什么事让你连体面都不要了。」

    和个刚学步的孩子,走路都不稳当。

    赵林拿着信颤巍巍地递给皇帝,「信,陛下……三公子的信……」

    皇帝闻言,当即大步上前,拿过赵林手中的信,连外头的字迹都来不及看,立即拆开。

    提着的心,终于落下地。

    的确是景珩的信。

    看完之后,皇帝这才松了口气,缓缓地吐息。

    接着背着手,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「景珩,并未出意外,驿站大火前,他就离开了。」

    笑完,他继续看完那封信后,沉默下去。

    赵林搞不懂皇帝,一会大笑,一会沉默。

    皇帝一直背着手站在那,他一直知道裴瑾廷的轻狂。

    他怎敢写下这信?又如何敢大放厥词,当真是轻狂,他可知治理好一个国家,权衡朝堂上上下下的势力,究竟有多难?

    可偏偏,皇帝看了裴瑾廷信上的内容,一点都不生气,甚至就想着,这不愧是他的孩子。

    虽然没在他身边,不是他亲自养大,可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。

    裴瑾廷信中说,他要那个位置,但是请给他一些时间。

    他要向大家证明,他的能力。

    皇帝想要他做个明君,那就一定能做到。

    果然是轻狂少年。

    皇帝缓缓垂眼。

    同样的,景珩,也在信里告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