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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外的日光很盛,院子里极为安静。

    裴瑾廷坐在床尾,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林风给顾青媛诊脉。

    已经两个晚上过去,顾青媛还没有退烧,人时而清醒,时而昏迷,清醒时会迷迷糊糊地叫着“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有时候,也会一声声地叫着“娘。”

    裴瑾廷知道,她在叫逝去的秦氏。

    他慢慢地起身,走到放置水盆的地方,抽下上头搭着的帕子,放在温水中打湿,拧干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从容,人也看着很平静。

    只是那拧着帕子时,微微颤抖的腕出卖了他的冷静。

    裴瑾廷这一生,到如今二十六年,从少时知晓真相后,一直走在自己规划的路上。

    从未体会过得不到和失去。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,不怕失去。

    却原来。

    不是不怕。

    他弯下腰,用湿帕子细细地擦去顾青媛额上,面颊上的汗。

    “到底怎么样?”他语调近乎冷淡地问林风。

    林风跟在裴瑾廷身边多年,知道他越是平静,看着冷淡,心头蕴含的风暴越猛烈。

    他沉默了一会,然后才道,“得先让少夫人退烧。”

    事实是,他摸着脉象,趋于平稳,也就是说,不是顾青媛不能醒来,而来她不愿醒来。

    裴瑾廷用手轻轻地将粘在她面颊上的一缕发拨开,低声地,带着乞求,在顾青媛耳边,

    “圆圆……还没睡够吗?若是睡够了,和我说说话好不好?”

    汤药一碗一碗地喂下,温热的帕子一次又一次地拧干,打湿。

    裴瑾廷一次又一次地帮她擦身,换衫,顺道换掉汗湿的床褥。

    半夜,他在顾青媛身旁躺下小睡,没一会儿惊醒过来。

    他又梦见顾青媛那次因为他手心里的虫子而昏厥过去。

    靖王世子呆愣着,不可思议地问他,“不是说镇国公府满门铮铮铁骨吗?怎么这顾家顾家大姑娘一点用都没有,看到虫子也晕过去。”

    他抱起昏厥的顾青媛,一脚踹在靖王世子的屁股上,让他闭嘴。

    皇后和陆贵妃从来都不合,不能往凤仪宫送,无奈之下,裴瑾廷只能抱着她往陆贵妃的昭阳宫去。

    长夜寂寂,裴瑾廷从梦中惊醒。

    手掌反射性地去摸身旁之人的额头,温度正常。

    这才坐起身,宽松的衣襟滑落,露出肌理分明的胸。

    他随意地扯了扯,将衣襟合拢,隔壁梢间的炉子上一直温着水和汤药。

    才刚掀帘的那一瞬间,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忽然朝他刺了过来。

    裴瑾廷反应极快,一个侧身,用手中的木盆一挡。

    木盆碎裂,剑锋擦着他的脖颈滑了过去。

    月光之下,寒光若电,凛凛生寒。

    这是一柄杀人的利器。

    裴瑾廷只穿着中衣,全身上下,除去半个抓在手中碎裂的木盆。

    无半寸可御之铁。

    剑尖犹如一条吐着幽信的毒蛇,灵巧至极,再次朝他咽喉攻来。

    裴瑾廷转身,剑已到,距离他咽喉不过数寸的距离。

    那被砍碎的木盆,已经不足以抵御这样的杀意。

    就在剑尖将要划过他咽喉时,裴瑾廷一个抬手,生生捏住剑尖。

    伴随着一道铮鸣声,剑被他生生地折断为两截。

    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变故。

    刺客更是意外,利剑斩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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