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不耐拘束,处处总是觉着聪慧,很能自作主张。

    此一去,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,都是前路渺渺、危机四伏。以她的那性子,必将闯下大祸。

    我不想用你的、或是其他任何人的性命,去垫付在她的成长之路上。”

    这是师父临终前交代给自己的话。

    两年多前,师父病重。

    水银记得,那天晚上,师父拉着她,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、很多的话。

    其中,就有关于如何安置沙棘的。

    师父说:如果她要安于后宅、嫁人生子,沙棘可护她一生周全;

    但如果她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,则必要将沙棘留在山中、或将其远嫁他乡,必不可带在身边,引祸害人。

    师父说:成长之路总是艰辛而又漫长的,她要耐得住心性、放得长眼光,一步步走稳自己决定好要走的路。

    师父说:她虽然身体康健,却与习武无缘,遇事不要急躁,要注意平和心境,切忌钻那牛尖角。

    要学会敞开胸怀,笑看天下。

    那晚师父说了很多很多,几乎是一刻都未停,甚至到了最后,是一边咳着鲜血,一边仍然在喃喃叮嘱着。

    师父最后是握着她的手,含着笑容,带着对尘世与她、无限眷恋的眼神,离她而去的。

    也就是在那一刻,她才最深地理解了师父常常教导的一句话:

    药医不死病,佛渡有缘人。

    她纵有回天之术,亦换不回师父多留这人间一时半刻。

    现在,她就要奔赴沙场,去渡有缘之人和想办法渡无缘之人。

    离府之前,她房中已留书,此行无牵碍。

    当然,她在给父亲和老夫人、及母亲她们分别留书中有一件事是说的一样的,那就是,她回山上了。

    因为,按照她的想法,她是想混进那所失的三城之中,看还有没有幸存者能够挽救,看还有没有机会给敌军下毒制造混乱。亦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之举了吧?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红柳呐呐着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她想为沙棘向小姐求情,可小姐一旦做下决定的事情,那就是谁都劝说不动的。

    但是她更舍不得和沙棘分开。

    她比小姐大两岁,沙棘比她小一岁,她俩都是被小姐的师父捡上山的孤儿。

    自小便一直陪伴着彼此,习武、强身和长大。

    如今冷不丁地就要分开了,此一别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,红柳的心里难过得很厉害。

    水银看了看红柳通红的眼眶,想了想说道:

    “红柳,我知道你心里难受。不如我和你打个赌吧?

    如果一刻钟之内,沙棘无视我的命令,自作主张地半路返回,意图一路悄悄跟着我们。

    那么,有再多想劝她留下的话,你都给我咽回去。

    如果一刻钟后,她没有回来,我就准你快马加鞭去将她追回来,如何?”

    “小姐此言当真?”

    红柳闻言,顿时喜极而泣地睁圆了眼睛,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小姐。

    水银冲着她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心下却思忖:看来不仅仅是沙棘天真,红柳也是一样的天真。她们两个,书读得还是太少了。

    水银虽然自己极少下山,但愚山中的书房,却是如同藏书阁一般大得离谱,里面堆积的书,恐怕皇宫内苑的藏书楼,都不及其三成之数。

    那是师门无数代人、几百年来累积的心血结晶。

    也是她在山中打发漫长时光中,最好的去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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