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象。仿佛皇帝就是云山雾罩中一个模糊的物什。

    再有,您也清楚,百姓如是、军中亦如是。为什么军队中会另有称谓?比如西北军,亦叫水家军;比如镇南军,亦叫姜家军。诸如此类,皆成为统军大将军的姓之军。

    说句肺腑之言,军中之人,信奉的、忠于的,恐怕对大将军的,多过了对陛下的。

    亦是因为陛下的形象过于脱离了国朝民众,太过高大上,如空中楼阁一般,使之只能像膜拜神明,而失去了具体的亲和之力。

    所以,儿臣建议,父皇您也让百姓好好地看看您、听听您,您也要经常抽空去军中走走,赏赐给那些将士们的,由您亲自当面封赏,让国朝所有民众,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您、认知到您。

    让他们都能将对您的信仰、崇拜,给具象化。就像文武百官对您的感知一样。

    儿臣认为,如此即可将国朝民众们的信仰统一,让他们知道心忠于哪儿、力往哪儿使,让他们的心头更加敞亮。

    尤其是将士们的。如此一来,想必,您也不用再忧心军中说反就反了。」

    水银的这番话,说得真的是掏心掏肺的。从她离家出走、三城收复、听到百姓们高呼称颂水家军之时,她的心里就有了这种隐忧。

    军队,是国朝的;将领,是国朝亦是陛下选定和信托的,然,军队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将领的军队,仿佛私兵一样。

    这怎么能不让做皇帝的担心?而无论是哪个国朝的反叛,都是将领一呼,将士们就跟着做了。因为他们都习惯性地忠心于将领。这是不对的。

    得让将士们听从军令,还要更忠于国朝、忠于皇帝才行。

    「陛下,臣亦有如此想。」

    水柏听到女儿的这番言辞,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:「让将士们服从军令成本能,但内心的忠诚,的确该是朝着国朝和陛下您的。

    军队是朝廷供养,却忠于了将领本人,这个明显是不对的。臣也早为此现象担忧,只是苦无良策,又不敢问询他人。

    小女的一番肺腑之言,却正好令臣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。陛下,臣附议!」

    「起来。」

    敖冽先伸出双手将人扶起,再双手负背地站在那儿,眺望向远方。几息后开口了。

    「你们说得对,朕不能只成为虚幻的空中楼阁,朕得到各地、各军中走走,得让国朝之人、军中之人,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朕带给他们的具体形象。让他们的心中都有个明确的忠诚目标。」

    说到这儿,敖冽收回视线再次望向水银,摇头笑着感慨:「有女如此,夫复何求,亭屹啊,朕羡慕你啊。」

    「您都抢走了,还羡慕啥啊。」

    水柏见正事说完,也不想让气氛过于凝重,便换了轻松地语气调侃了一下。

    「哈哈哈,对,现在也是朕之女儿了,朕不用羡慕你了。」敖冽闻言,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心中却仍旧感慨:若是吾之亲女,就当有承统将来之气象了。可惜、可惜啊。

    「陛下,上马吧?」水银开口提醒。他们在这儿耽搁的时间已经有点儿长了。

    「好好好,走走走,朕,也真真切切感受一回臣民们爱戴的滋味儿。」

    敖冽答应着,就招呼候在不远处的苏大总管安排马匹。

    于是,就这样,在全城百姓的翘首期盼中,皇帝骑马在前、水柏骑马在皇帝左后、水银骑马在皇帝右后、且落后自己父亲半个马身,进了城。

    刚要欢呼的百姓们愣住了。那打头的、健壮的白马、金色的坐披、那上面坐着的穿着金色龙纹服饰、头戴金红桂冠的……

    有人小声问:「最前面的那是……那是……」不敢说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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