咋个上来,总厂派车送我上来的呗。路上塌方,车子转去了(回去了的意思),我走上来的。”

    我听他讲的合情合理,又开始纠结。我这个人很容易纠结。

    卢炎钦说:“你问东问西搞啥子,赶紧开门啊。”

    虽然还有怀疑,但他确确实实是站长,于是在马灯的护卫下,去保安室取了钥匙开门。卢炎钦走进来,伸手来拉我:“走,咱们先回去睡觉,有事明天再说。”

    我没有防备,马灯却突然冲了过来,挡在我们面前。卢炎钦吓了一跳,往后连退七八步,惊恐说:“这是啥子鬼东西?”

    我回过神来:“你不是老大。”

    卢炎钦说:“你在说啥子,我不是你老大是哪个?”

    我说:“我不晓得你是哪个,但我肯定你不是我老大”。

    卢炎钦说:“你是不是梦游梦傻了,走,回去睡觉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你如果是我老大,你告诉我,你下山搞啥子去了。”

    卢炎钦说:“还能搞啥子,去协助调查李友敦的事情了撒。”

    我问:“那事情解决的咋样了?”

    卢炎钦说:“李友敦的尸体运回他们老家火葬,公司给他家属赔了一百万,派出所以意外事故结案了,都解决好了。”

    我大声说:“你绝对不是站长卢炎钦。”

    卢炎钦问:“你是不是吓傻了,我咋就不是你们站长了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因为站长从来不会对我解释任何事情,如果你是他,我问解决的咋个样了,他只会讲一句话,都解决了,你等公司文件。”

    卢炎钦愣了下,忽然咧着嘴笑,那裂开的幅度,超过人体极限,都裂开到耳朵边上去了:“你很警惕,可是没啥子卵用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你怕我的灯,我不怕你。你到底是哪个?”

    卢炎钦说:“我是哪个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你没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我问:“什么没机会了?”

    他不答,忽然说:“你连这盏马灯是啥子灯都不晓得,你觉得还有机会?”

    我下意识问:“是啥子灯?”

    卢炎钦咧着桀桀怪笑,笑的像鬼在哭。他每笑一下,那盏马灯就暗淡一分,等到他笑完,马灯的灯火只有黄豆大小了。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,把包围圈又缩小了许多。

    我心乱如麻,完全不知道应该咋个办。平时工作上,任何事情我都能想到办法解决,现在这种情况,实在无计可施,这种感觉相当难受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灯灭之后有什么等着我,但我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,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门外,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。一只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,阴森森的声音在身后说:“你回头了。”

    黄豆大小的马灯灯光,突突跳了两下,噗的一声灭了,然后我就陷入了黑暗。在灯火灭的那一瞬间,我看清了吹打响匠的真面目。

    那是一支送葬队伍。

    走在队伍最前面的,是面色惨白,身子僵硬的何一民,他怀里抱着一只升子(升斗,以前人们用的一种量具。),升子里装满谷米,里面插着三支线香,寥寥燃烧着。跟在他后面的,是文牧,捧着一个灵牌,灵牌上写着什么东西,我没来得及看清。在他后面的,也是我的同事,是江天,捧着黑白遗照,没看清面容。

    江天后面则是张功金,高高壮壮的他双手捏着岁竹(岁竹是一种祭奠用的东西,用两根竹子剖成篾条,死者多少岁,就剖成多少条。只剖竹子的一半,然后篾条上缠绕撕成锯齿状的白纸条,之后两根竹子的篾条交叉编织而成,下端的竹筒可以手持。老人上山(下葬)之后,岁竹要插在坟前的),亦步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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