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到最后,了凡和尚已然杀红了眼,宁愿以身喂剑也要拼个鱼死网破。了凡和尚终于死在了“金雁横空”这一招之下,直透心背当场毙命。廖不凡却也被对手趁机近身,胸前重重的挨了一掌,这一掌乃是了凡和尚临死之际贯满内力所发的“大慈悲手”,力道浑厚无比。廖不凡当即呕血数升,自知已被这一掌震碎心脉,命不久矣。

    对于一名行走江湖的剑客而言,死亡向来很近,早已注定,却并不可怕。可怕的是,那个穷尽他半生所追逐的夙愿即将兑付的时候,一切却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那么近,那么远。

    咫尺天涯,造化弄人。

    似乎命运总是要先给人希望,再使人绝望,方显它的冷峻无情。

    廖不凡受此重伤,已不能移动,但他没有放弃。

    他知道此生是注定不能踏入仙侠谷了,也再也不能见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,但他不甘心,心底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奢望——他要等一个人,为他捎一句话。

    于是,他拼尽全力的撑住了这口气,最大限度的去延长自己的性命,不顾一切的等待这个机会、这个人,无论他是谁。

    小牧童当然不懂什么“白虹贯日”,更不知此人的处境和盘算,但有一点他却已经决定:此人如此武功,只要能攀缘上他,学得几手上乘的功夫,就能摆脱这穷苦劳碌、任人宰割的日子,这可比美玉宝石实际得多,眼下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。

    他脑筋灵活,见机极快,干脆的转身向廖不凡大步走来,满脸堆笑,双手作揖道:“前辈好一招‘白虹贯日’,华山剑法当真精妙至极,令小子大开眼界!后生小子本家姓陈,穷苦人家也没个正式名字,大家都唤我叫陈阿七。未知前辈叫住我有何事,阿七我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
    廖不凡收回思绪,他往日听惯了江湖人士的阿谀吹捧,不知怎的,此刻这些话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,却是令自己大为受用,就连心中的悲苦似乎也被冲淡了几分。

    只见廖不凡轻轻摆手道:“不瞒你说,我受了极重的内伤,动弹不得,已经几日水米未打牙了,此刻腹中饥饿难忍,小兄弟如能赠与些吃食,我就感激不尽了。”

    陈阿七闻言急忙从马背上取来水袋炊饼,又点燃篝火取暖,不断为廖不凡擦拭拍打身上尘土,他既有求于人,自然表现得格外周到热忱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二人便吃饱喝足。陈阿七更是在不远处觅得一个几丈宽的小山洞,能够遮风避雨,于是他连拉带拽,费尽力气终于把廖不凡也拖入了山洞。

    陈阿七本就是地主家的小厮,侍奉别人自是驾轻就熟。此刻他更加勤快,只见他清理洞穴,找来稻草铺在地上,再次点燃篝火,一时间小山洞竟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、井井有条。

    廖不凡受了几日的山风日晒,此刻躺在柔软温暖的草垫上,不觉心满意足,侧头看向累得气喘吁吁、筋疲力尽的陈阿七,心下颇为感动:“今日有劳阿七兄弟了,为我一个废人花了偌大的力气,我真是感激不尽,无以为报。”

    没想到陈阿七听到此话,竟然“扑通”一下跪倒在廖不凡面前,呜呜的哭了起来:“前辈这般说话真是折杀阿七了,我做的只是举手之劳。前辈有伤不便,无论是谁路过此地,都会出手相助,设法搭救的。阿七与前辈一见如故,只愿您能够早些康复痊愈,我……我……还痴心妄想拜前辈为师,终身追随呢……”

    廖不凡闻听此言,正中下怀:眼前的这小牧童宽鼻阔眼,面目黝黑,算不上俊俏,身体瘦弱,筋骨不佳,也不是练武之才,若要收徒并非合适人选,怎奈此地人迹罕至,三天来也只有这一人经过,自己时日无多,不能再等,也不敢再等,这个人是他唯一的机会。也只有收他为徒,方能放心的为己所用。

    想到这层,廖不凡不再犹豫,挣扎着坐起身子,正色道:“此话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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