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诨“打嘴官司”从没有输过。庄里人眼中他一直是一种流里流气的一个人,一个不是好人的人。

    她从来没有注意到他低沉的声音原来这么好听,也没有想过原来天下还有比自己家乡还美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却说他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美女,只有她最美,比江南水乡还要清丽旖旎柔美。他说过些日子还要出去,如果她想去,可以一起。

    就是从那时开始,她看他就有醉酒的感觉,脸比她绣的海棠还要红艳。

    她从没有和男人坐的这样近过,也从没这么认真的观察过一个男人。拿这人和自己爹高老实比较,简直就是凤凰和乌鸦。

    后来,他说的什么,她一句也没有听见。看着他的嘴巴一会儿圆,一会儿扁,一会儿闭上,一会儿张开,有节律的开开合合,喉结有节律的颤抖,有时又伸出舌头轻舔嘴唇。

    她看准了机会,也还他一口,看着他的眼睛说,对不起,俺也没忍住,恁继续讲。

    他没有继续讲,也没有像她一样停下来,而是直接抱起她,走进她的房间,把她轻轻到床上。他把脸靠近她的脸。她微微有些不安,挣脱了他的怀抱,手脚支撑起小身体,后仰着,慢慢退向床深处,但脸上依旧洋溢着嗔怪的笑。

    他的脸再次靠近时,她张口向他吐口水,零星的,像细小的雨滴。

    他捉住她的小脚,把她拉到床头,压在身下。亲吻的一刻,她还没有够,他便离开了她的嘴,吻她的耳垂,吻脖子,解开她的衣衫。

    门被暴力的踢开,娘亲倚门愤愤而立。眼神凌厉的像是夜里吹进来料峭的风。她裸露着平坦的小腹凉凉的。他拉过被子遮住她的身体,从容的整理好自己衣衫。

    他应该表现出一点慌张和胆怯,那样事情会好点儿。娘要的就是那一点点遮羞布,遮一遮自认为还有的,仅存的一点颜面和尊严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给,一点都没有,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。

    娘亲的愤怒在他的从容中慢慢积蓄,被他的淡定彻底激怒,并爆发。

    当风雨砸过来时,他只是嘴唇轻动,娘就变成斗败的公鸡。不知道他说的什么,娘竟然怔在那里,高高举起的巴掌停在空中,无法落到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她没有羞怯,而是局外人般看着娘,又看看他。娘转身冲出去,哭喊着狠命的踢打谷堆在天井里的高老实。

    后来,她家就多了几亩田地。

    此后日子里娘对她非打即骂。从那天开始她经常出去躲着娘。实在躲不开了就和娘对骂,反正娘做的事她也都明白。她说过最恨的话:老子怂包儿软蛋,亲娘破鞋女混蛋。

    在庄里,没人会说她混蛋,她是最娇艳的那朵花,觊觎她美貌的人很多。

    美貌是很有用的东西,只要她喜欢或表现出感兴趣的物件,就会有人或买或送给她。她付出的只是一个甜甜的微笑或可爱的一个眼神。人们看着她的样子如痴如醉。

    庄里人对她都好,好的出奇,出奇的好,超出了正常的范围。

    经常在庄里行走的她,不经意间听到关于娘的污言秽语,可是庄里从没有人拿她和娘相提并论。

    后来听他说,她的美貌人们只敢偷偷观望,把她当名贵的花来欣赏。她就是一件绝美的瓷器,没有人敢拿自己低贱的脏手去碰。

    她的美对庄里人有种压迫感。庄里人都知道那不应该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人。就像是他们只能穿粗布衣服,吃粗茶淡饭,穿件新衣服就是过年。

    庄里每个人都知道她不属于自己。自愧形秽,亵渎,弄脏了,摔坏了自己赔不起。

    人们始终没有弄明白田娃什么时候和她好上的。

    田娃子嘿嘿傻笑:“一猛二猛吃油饼,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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