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,有人开始不耐烦的学猫叫,那种叫春的猫叫声。听的人心底发冷,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但俺铁了心,如果高老实敢靠近,俺就把刀戳进心窝里。

    烛光亮着,但高老实炕上的跳蚤早就饿的受不了了,跳起来往脸上撞。

    困倦的感觉一阵阵袭来,但俺还是强咬住牙,坚持不能不敢睡着,不能让这又脏又臭的高老实得了意。

    俺倚着炕,谷堆在地上。他谷堆着,倚着门。就这样僵持了整整一夜,俺俩谁也没敢睡觉。

    这一夜,俺想了一夜,最后终于明白了,这就是命。老天爷让俺怎样就怎样吧。人怎么能和命抗争呢?

    天亮后,俺叫醒还谷堆在那里睡着的高老实。对他说,俺既然嫁给了恁,就跟恁过一辈子,俺认了。你得好好待俺。

    从今天开始勤快些,家就应该有个家样。

    俺卖掉仅有的几件首饰,让高老实去买些干净的被褥。俺在家强忍着要吐的感觉,拆洗了还能用的那些勉强叫衣服的破烂。把他那唯一还有半边屋顶的柴房尽量收拾干净,当作卧房。

    从那天后,俺把高老实打扮的干干净净,衣服浆洗的挺直。俺不能让人看俺笑话。俺就是要让外人看一下,俺兰花到了哪里都不差。

    晚上,俺还是不让他碰,因为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他,没法适应他的存在,过不了那个坎儿。

    还好高老实也真的老实,对俺说的无有什么不答应的。慢慢的,俺知道早晚都是他的人,看他时,觉得他这人丑是丑了点,但老实可靠,就顺眼了很多。可是这挨千刀的高老实!

    兰花看着那串青涩的葡萄,使劲挤挤干涩的眼睛,没有一滴眼泪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她做好了准备,躺在铺盖全新的炕上,使劲儿闭上眼,等待该来临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她听见高老实凑过来,听见粗重的呼吸声。那声音里有紧张、兴奋,还带着狂暴。兰花睁开一条缝儿,偷眼看到一张扭曲丑陋狰狞的脸。她赶紧闭上眼睛,无奈的等待暴风雨的来临。

    高老实笨拙颤抖着双手,抽丝剥茧一般终于把兰花剥了个干净。接下来应该是狂风暴雨,兰花泪水禁不住淌了满脸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听到地上传来呜呜的哭声。兰花裹了衣服起身问他怎么了?

    他高老实谷堆在地上,只是呜呜咽咽的哭。

    在兰花的再三再四的追问下,他才慢慢说出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