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靠着墙壁艰难苟活,某一瞬间他突然想觉醒记忆,零零散散的碎片就如图画一般闪过眼前,黏菌分裂出不同的字体,一字一顿得,看不清,记不住。

    我的子民察觉到了我的存在,它们的欲望开始大快朵颐我的肉体,我将成为祭品,被他们吞吃个干净。

    羽翎咳嗽着,窗边禁制外陈邱恭候在顾年身旁,“大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咳。不好说,我离他太近了。”黑衣摇头,感受到了体内血气的衰败。

    羽翎不可能不怀疑她,但他始终没有开口,但由于尘缘的觉醒,他必定在冥冥中有所吐露对自己的评价,而羽翎也必定听见。

    “神殿使者就在不远处,我巫族神血种下这么久,也该有收获了。他就是羽翎的证据也齐全,一切走程序就好。”陈邱讲令牌放到顾年手中,白靴到底是普通人,她没敢靠太近,小执宰的庇护并不是万事无忧得。

    “祭祀那边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夫人没有发言。”陈邱很平静。

    巫族巫女,她不可能没有发现羽翎一年前的变化,就连古淮这木讷性子都觉得奇怪,城主府不会没察觉,蒙住双眼,却到底都是记在心里。

    “老院长决心很坚定,秦山首席在淮阳城被抓捕,不现实。”顾年停顿,“在过几日赐福,到时候这里名存实亡,我们前一天动手。柚箕也不是很清楚局面得。再者,羽翎的暗示很明显了。”

    暗示?……

    陈邱没再说话,羽翎的昏睡让他无法彻底融入一方世界,就如镜子般只能感受面前的景色却不能透过表象看到深水,一下子切换一个场景,很多时候他一个人走都会迷路,因为他的注意力不集中,因为他不熟悉周围环境。

    不过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,就像那倒扣得碗,明明很显眼但所有宾客都不会在意,因为那是别有用意,无关者不会想着将它翻回来。

    梦中漫步,白衣胜雪,这是一袭贴身的白衣,但,是借来得。羽翎在天穹下神魂离散,他的身后是一方大印,条条血红的纹路狰狞而迥异,分隔出来的空间密密麻麻得交织着,他无能为力得看着,就好像是一团空虚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黏菌浓缩成一团,它在羽翎的心中疑惑道,那是清脆绵软的女声,像个娃娃,但染了风华正茂,就像九岁赐福前的养气。

    “想起一些事情,想问问你,但一时间又知道从何说起。这具身体已经承受不了我的意识,所以我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吐了多少血?”听着耳畔少年的呢喃,黏菌轻声笑道,那是一只残破的提线木偶,“是不是被冤枉了?大家拿到手里的都不完整,越亲密越是误会,这很正常得。”黄色黏菌宽慰道,相比于顾年的那种遮掩它很坦然,羽翎没有说话,从袖口拿出一块泡饼,掰成两半递了过去:“好久没吃了吧?”

    “是吧……那场雪真冷呢。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见。”黏菌仰望星空。

    它和怀刺来来回来有过许多段轮回,唯有提线木偶和月轮鹦鹉那一世有亲近的结局,羽翎来救她,牵扯的因果多了,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“小家伙,你说北山的风雪刮下来,到了南天境算不算同一场大雪?埋在雪下的我们,算不算葬在一起?”十一岁的娃娃大概也能算娃娃吧。羽翎腼腆得笑着,很是疲倦。

    那年风雪埋得可多了,关山四剑也因此而决裂,回冕死在易鲸的怀里,葬了无边风月,洛炎躺在白彦的背上,铜制香炉被烧出了一个洞,此后少年再无这般意气暴烈,霖昶被压成了三只蝼蚁之一,他在青山脚下打着伞染了一身雪白,那年有苏颜,她在城楼弹琴,毁了章夜白的四柄断剑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美好的谎言,它借着风雪盖住了灼羽的天。

    凶器是什么?是秦墨在沧澜江许的诺言?是柚洅回不去的他乡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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