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转身离去并未开口,陈雪梨颔首,算是明悟。

    典君一派,不近女色;说直白点那就是轻视。

    这是种极端得修行方式,可它们是真君子,有份量,有道德:所谓非礼勿视,在没有自控能力前这种歧视十分必要,以至于典君见女君时行礼幅度会大一些,想来,青岁以后也会有行动;可他如今十三,华光照一身,洒脱而激进。

    “有主宰的天资。”

    “能被契约星遗老看上,是不凡。”陈二点头回应,似是很欣赏,没有计较那一点冒犯;再者说起来她也算长辈,和典君是同一个时代得,不若换成同辈天骄,心理多少会怨言。

    “箕伯,能开后门吗。”伞下绝色侧过面容,细雨如珠滚落,相比于远处纷纷的牛毛,少了分朦胧意境与婉约美感,但干净的画面衬得人儿独立,淡淡的神情没有光泽,血气苍白。

    “好安排。不过这位,有自己的想法。”布衣和善,没有过多得参与。

    “他的事情,自己做不来,这事,你插手。”少女侧过脸颊,语调生冷,立于桥头凝眸那情绪伤感的少年,也不知这几日觉醒了什么,理直气壮的疏离,有些许强硬。

    “唯。”长者颔首,打伞撑得笔直,步履匆匆跟上,一袭烟雨朦胧。

    她走来,不曾找他。羽翎品味着掌心的星火,身形不动。他不清楚桥头的动作,但所谓疑惑仅限于此,因为自己暂时还无法分辨自己与她的关系。再者如今的情况复杂,他更是要有自知之明。

    走吧,去流浪;披好白衣,羽翎怅然起身,心中无限灰暗,那莫名的熟悉感是灵魂深处被割下来的肉,惨痛的刑罚鞭挞着自己已经不存在的记忆,酸楚,疯癫的嬉笑。

    “它们小瞧你了。”风雨萧条的路上一团淡黄色的黏菌于羽翎肩头幻化,那是一只缝补多年的木偶,身上的丝线萎缩、柔软,伤口处垂着细绒。

    “无碍得。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对自己来说有意义的事情,如何安排都不过分。”羽翎的语调很是温柔,没有过多的变化。肩头提线木偶不再说话,枕着少年的发丝安睡,很是疲惫。

    “你要去哪儿?就现在。”玩偶贴耳呢喃。

    “走到力所能及的地方后停下。”望着那漫长的柳堤,白衣心中定下木雕,他漫无目的地上了玻璃栈道,星河下一片惨淡,照得影儿短。

    “你终归是要先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,才能决定现在面临的选择。”木偶残旧,奄奄一息,“我希望你冷静点。你是方漠来的神明,举足轻重,若是轻信,就算最后我们要帮陈二临神,又能参与几分呢。毕竟,在它们眼里你没有份量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可我走不出去。”白衣驻足。他不知道秋裳是怎么想得,也不知道陈雪梨和他的关系,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处,也不清楚自己那留下的伤疤与契约星给予自己的身份。但那牵引的感觉让他有些反感,他不想顺着某种意识活下去,可自己的力量无法与这浩大光明的世界去对抗。

    这是一种排斥,也是它们给予自己的考验。

    “我会找到自己的路得。”

    “你已经自我困顿很久了。”黏菌再次开口,似是在犹豫,幻化成虎皮鹦鹉:“你就快要死了。你就真得一点想法都没有吗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羽翎驻足,他于湖畔盘坐,伸出手将木偶托在手心,垂下的目光温柔:“可是,我答应过你,要把你救回来得。“晚风吹拂,少年于高山丛林中挺拔有礼,那温和的声音击碎了此刻的时空,他默默得竖耳溪边,笑容淡淡:“我没忘记,只是不想记起。怕见面时,又是尘缘未了。”

    坐在卵石上,怀刺在月色下展露着自己的伤疤,无惧无畏。

    “我不怕你说的后果,这是我的觉悟。另外,你跟它们应该来自同一地方,我要帮你回家。”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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