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与前世的及笄礼相比,清华阁内的这一次,场面着实小了很多,特别是因为有被特赦出狱的袁成入宫观礼,除了辅助嘉礼必不可少的宫人、乐人,真正的主、宾、执事加起来也不过顺和帝、小姜后、太子唐彧、七皇子唐宥、姜姝、落霞、巧蓉嬷嬷并袁隽几人,连乐平公主唐迪都不在受邀之列。袁隽觉得入目所见之人,且不论何由,至少此刻都在真诚地为自己高兴着。

    小姜后吟祝声中,袁隽在姜姝、落霞协助下,完成了三加三拜、置醴、蘸子仪程,待到聆训,顺和帝又特意谦让袁成,袁隽拜答后四向揖谢,方才礼成,原以为祖父会与自己一同回家,但袁成却向顺和帝禀道:“舞弊案仍然在查,老臣不该叫陛下为难,今日得以参加隽儿及笄礼,已身受大恩,不可盼求更多,应当回大理寺狱了!”顺和帝高赞,众人多言不得,只好由袁成在侍卫护送下回大理寺。

    待嘉礼及小宴圆满,已过午时,袁隽离宫前换下大袖长裙礼服并钗冠,重新穿上曲裾深衣、簪上”玉兰猎灵”簪,步行出宫。及至宫门处,望向待启宫门的她,忽然心慌起来。

    萧凌,会在吗?

    他留下玉簪走了,会回来吗?

    两扇沉重宫门开得很慢,光一点点从门缝间透出,将外头天地间的画卷铺开,推进袁隽眼中。

    明亮天光下,萧凌身着靛蓝金线的北平王世子礼服高坐“踏云”之上,在瞧见袁隽的瞬间,满带希冀的脸上情不自禁换了表情,不吝将最温暖的笑送给她。

    袁隽向着萧凌所在迈开步子,起先只是快步疾行,不过几步后便不自觉地小跑起来。萧凌立即翻身下马,本能地张开双手,接住了风一般撞进怀里的她。

    片刻,见怀里的人儿抬起的脸上,神色似哭似笑,萧凌轻轻拍着袁隽脑袋,笑道:“跑得这么快,是怕我等急?”

    “怕你不来。”袁隽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傻瓜,我家祎然及笄,我为何不来?就是没能观礼,不曾得见我家祎然及笄风华,有些可惜。”萧凌又上下细看袁隽一遍,“幸好我家祎然有心,这是二加服饰吧,算观过礼了。”

    袁隽见萧凌目光在自己发髻上停留,小声问着:“好看吗?”

    萧凌微愕,极认真地注视袁隽面容:“嗯!好看!”

    袁隽失笑:“簪子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簪子……嗯,好看!”声音里毫不掩饰地注满宠溺。

    “今日,人丑了些。昨日你也不拦着我些。”袁隽大着胆子提及昨日,心里仍有些忐忑。

    萧凌却已似放下,瞧着袁隽缩鼻皱眉模样,只觉十分可爱惹人,遂抬手轻敲袁隽额头一记:“袁祎然,你这是……要倒打一耙啊!”

    袁隽颤颤的心安定下来,分明有些感动想哭,可出口的话却无理至极:“昨日我尚未及笄,不过个孩子,可是萧诺一你成年了,责任自然在你。你不该管着我一些吗?”

    “行!确实是我的不是。可是,现下你已成年,我是不是再没机会管了?”萧凌为袁隽理着散落的发,压低声音认真地道:“祎然,醉酒伤身伤神。今后,莫再如昨日了,可好?”

    “好!我听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