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袁隽独自出了荟锦楼,而萧凌竟仍端坐不动,并未紧随护卫,更让韩济觉出不寻常,忍不住便要询问。

    却是萧凌先开了口:“今日,已四月十五。”

    韩济瞬间明白了萧凌忧心忡忡的是什么,却也知道其实自己并帮不上忙,只能先附和着:“是啊,十五了!”

    “韩子期,明日,圣上那儿交给你,我去找姜姝。这是大事,总得圆圆满满办妥!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一言而定!”

    萧凌、韩济各举冷茶一杯,茶盏相击,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袁隽离开荟锦楼后直奔大理寺,被引着直接入了李樑理事厢房。

    “禀公主,今日虽是休沐,人员简单一些,但还得再作些安排调度。公主在此稍候,下官去去就回。”李樑行礼说明后,快步离去。

    袁隽在屋里心不在焉地踱着步,视线扫过桌上铺开的只誊抄了一半的案卷时,忽然停住,凝神看了许久,又抬头注视房内一处屏风隔断的地方,眼神中似有惊异又有了悟。

    “公主?”恰此时,李樑返回,出声提醒,“那头都安排妥了。”

    袁隽微笑,来日方长。随即,转身跟随李樑出屋,直奔大理寺狱。

    袁成仍不愿孙女踏入牢笼,只肯站在栅栏边与袁隽对话。袁隽见祖父身体轻健,但面色苍白,十分不忍,泪盈于睫:“祖父!您受苦了!”

    “傻丫头,哭什么?”袁成疼爱地轻拍袁隽肩头。

    片刻,见袁隽情绪平缓下来,袁成变换口气喊了声“隽儿”,颇为严肃地说:“祖父这几日在此,将此事细细想过,总觉着有些不对。

    此次舞弊案,是一前一后的两个。前一次琼州乡试舞弊,距今颇多时日,为何在会试前没被揭露?我自不会信那什么求告无门的说法。

    琼州这一路来,远涉山水,那徐棠到底是个无势力、无拳脚傍身的书生,即便混迹于流民中间,若无人背后相帮,也决计没可能顺顺利利抵京。琼州那些人又不傻,代写文章的统共两人,一个死了,另一个总得盯一盯吧?可徐棠偏偏走出来了,走到了京城。

    然而,待徐棠抵京,背后帮他的人似又收了手,应当就是在等着会试,等着更多的人卷进漩涡,等着把事情捅得更大一些,让任何人都无法一手压下。

    顺着这一条,我细盘了盘今科的考生,发现这中间竟还有琼州知州邹霆的嫡长孙邹耀,同样两试上榜。邹家,可是与姜家世代联姻的人家。”

    袁成说到此处,停了停,目光犀利地盯着袁隽看来。袁隽心中震动极大,一来是不曾料到祖父竟能在没有任何消息源的情况下,将事情析理至此;二来是经祖父话语点拨才明悟,原来己巳的小心思并不曾全部向自己坦白,他并非因为自己于四方馆外失态而不来求助,他是怕自己下不了把事情闹大的决心,毕竟“难免会连累到老爷子”。

    袁隽尚未完全缓过神,就听袁成更加严厉质问道:“隽儿,祖父今日再问你一次,你可是要动国本?”

    “祖父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管姜家做错什么,太子身上流有一半姜家的血。因为齐质子出逃,他已被禁足东宫;如今,舞弊案眼看就要查到大姜后的舅家!我不知这后头,你们还有什么后手,祖父只要你一句话:你是不是要动国本?”

    “孙女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最好!除了早夭的五皇子,二、三、四、六个个不是省油的灯,便是年幼的七皇子背后也还有小姜后和宁国公府,不能保证就真能因为一样姓姜而不争不抢。储君地位不稳,社稷将乱啊!

    隽儿,行事要分轻重知缓急,祖父只想提醒你:适可而止,不能太过。心里跳出报仇念头的时候,再多想想质子奔逃后直面齐国压力的北平,想想此刻仍在战场上与辽军厮杀的亭林和沧州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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