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救,只怕她早就成了一缕亡魂。

    她可怜被四小姐鞭打的丫鬟实属正常。

    更何况,她哪里有胆子,串通丫鬟害四小姐。

    毕竟,当初府中流言纷纷,她也手足无措,更因此被罚跪祠堂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如履薄冰,无权无势的人,哪里敢,又哪里来的本事跟那位四小姐斗。

    思及此,下人们不由得都偏向了宋觅娇。

    宋觅娇再抬头时,眼底已经蓄了泪,却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,却仍旧坚韧地看着梁信,“梁大人权势滔天,却也不能夺了我可怜人的心肠。”

    梁信可不会信她的话,“冰肌玉骨膏何其珍贵,你说给就给,还只是给命比草贱的下人。若说你无所图,谁信!”

    “我信啊。”

    沈自熙的声音一改先前的冷淡,多了几分慵懒。他走到宋觅娇身边,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怀里,语气和动作都满是怜惜。

    他一边便宋觅娇擦去脸上的泪水,一边道:“我的夫人,即便是日散百金我也养得起,更何况只是一瓶冰肌玉骨膏。”

    “梁大人插手了我的家事,如今还要过问我如何疼爱娘子不成?”

    沈自熙替她拭泪的时候,还弯下了身子,在宋觅娇耳边留下一句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话,“娘子,好演技啊。”

    伴随着话音的,是宋觅娇夺眶而出的眼泪。

    她抿嘴,抬手替沈自熙擦掉唇角血迹,回了句:“三郎也不遑多让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怎么疼爱你的娘子我管不着,但既然她们有坑害阿璎的嫌疑,那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管!”

    梁信暴跳如雷,看着眼前“夫妻恩爱”的场景,更是气不打一出来。

    这郎情妾意的场景被梁信这煞风景的人毁了个干净,沈自熙松开宋觅娇的手,待他看向梁信时,可没了刚才的小意温柔,“我知道梁大人权眼通天,可我沈家也不是无名之辈。”

    沈自熙声音虽轻,却字字句句往大逆不道上捅。

    “梁大人此举,莫不是觉得整个金陵城都跟你姓了梁?!”

    梁信到底只是臣子,听见沈自熙这话整个后背都惊出一层冷汗,他瞪大眼睛,肉眼可见的慌乱,“你、你——”

    “沈自熙,你大胆!你竟敢诬陷本官!”

    沈自熙扫了眼院子,满满当当的人,“是否诬陷,这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。”

    沈自熙收了笑,面若寒霜,“我最后说一遍,要么,梁大人回自己的府里耍威风,要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应崇,递帖子入宫。”

    他拍了拍手,应崇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,只等着沈自熙一声令下,就进宫告状。

    沈自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梁信,“我倒是不介意拖着这副残躯,在陛下和太后跟前说说你是如何欺人太甚,蹬鼻子上脸的。”

    梁信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,素来看重风度的人眼下是半分仪态也顾不得,死死攥着心口,生怕下一刻就被会气死。

    他咬牙切齿,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:“沈自熙!”

    沈自熙轻笑着让开一条道,“梁大人,慢走,不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