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天说话,牵着女儿进内室换衣裳,“若不是先前那位临死前指了她过门照顾大郎,就凭她的出身,能爬进国公府?”

    梁氏换了件干净衣裳,又慢条斯理地净了净手,“她啊,自然是不敢得罪咱们娘俩的。”

    以她的家世身份,自然是看不起庶女出身的晋氏的。在人前还能做出一副妯娌情深的模样,可到了私下,说话却比沈宝璎还要难听许多。

    “那她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到底也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,自个儿的儿媳被困在这种流言里,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?便是装腔作势,也是要查一番的。”

    梁氏倒也没虚长这些岁数,说起后宅妇人们的盘算,竟头头是道的。

    沈宝璎却做不到她那般松快,听母亲说晋氏竟真的在查,难免有些慌乱,“若是大伯母查到我们这儿了怎么办?这事儿虽被我赖在了五丫头身上,可万一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你笨你还真就不机灵。”

    梁氏重新换了件衣裳,心情也舒畅了些,见自个儿的女儿愁眉苦脸,伸出纤细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,“都说了她不敢得罪咱们,就算她是真心实意要查,也知道这事儿该断在谁身上。”

    沈宝璎却不情不愿地咬着下唇,闷了好一会儿,“咱们忙活了半天,不还是没让宋觅娇那个贱丫头怎么着吗?”

    “我是要她身败名裂,再爬不起来的,可不只是为了让她受这点不痛不痒的小罪。”

    她从一开始就只想让宋觅娇死。

    宋觅娇坏了名声,即便不被浸猪笼,那也会落得一个被休弃的下场。

    一个不清不白,又没有娘家庇护的下堂弃妇,就是她掌中的玩物,她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。

    梁氏闻言瞥了她一眼,母女俩在桌边坐下,梁氏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,“你只听到她从祠堂出来,那她和老三吵架的事你知道了吗?”

    沈宝璎接过茶,却没心思品,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,“三哥哥昨夜不是病重了吗,怎么还能跟宋觅娇吵起来。”

    梁氏轻笑一声,比起年轻浮躁的女儿,她更稳得住。

    外面的雪不知何时越下越大,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,掩盖了地面原本的颜色。

    “沈三郎那身子本就时好时坏,病重也不耽误他发脾气。”梁氏捧着茶,刮掉面上的浮沫,“我听望春轩那边的下人说,三郎是为了流言之事质问宋觅娇,二人越说越气,到最后啊,宋觅娇可是哭着从三郎屋子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三郎之前那般护着她,这次先是不管不问,由着她去跪了祠堂,刚出来就又大吵一架。”

    “这三郎啊,脾气本就不好,被这么一气,病得更厉害了,吃什么吐什么,连药也通通吐了出来,估摸着这会儿都还昏迷着呢。”

    雪“簌簌”地下着,冷风从没关紧的窗缝灌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这搁在平时,宋觅娇早就跑去伺候了,但这次竟问都没问一句,回去后也是万般不适。”

    “那大夫前脚从三郎屋子出来,又紧赶慢赶地去瞧了宋觅娇,说是罚跪受寒又急火攻心。这大房啊,还真是晦气。”

    梁氏的声音虽尖,嗓音压低后,又多了几分阴诡。

    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,沈宝璎却越听越开心,“娘的意思,是三哥哥已经厌了她?”

    “本就是个以色侍人的东西,眼下又流言缠身,你三哥哥这会儿是病着,等他身子好些……”梁氏抿了口茶水,“太中大夫那家的庶子是个什么下场,你以为他能容忍自己的娘子跟旁人不清不楚?”

    沈宝璎听完母亲的话,一扫刚才愤怒憋屈的模样,她笑容明艳张狂,一双眸子却满是算计。

    她看向梁氏,准备亲手把宋觅娇送上绝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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