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也得了自己想探听的消息,不继续在这儿惹眼,行了个礼道:“少夫人客气了,大夫人也说了,若凌雪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尽管差人来。”

    待打发了檀香,宋觅娇便进了沈自熙的屋子。

    炭火烤着一股子清苦的草药味儿,闻得宋觅娇眉头紧蹙。

    沈自熙的身体虽然不好,但贵公子的骄矜和将就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,这会儿虽还昏睡着,万一醒来闻到屋子里这个味道,定然是要发脾气的。

    宋觅娇便开了屏风后头的一扇窗,既能透气,又不让冷风吹到床边。

    等做完这些事,宋觅娇才在沈自熙床边坐下。

    她都记不清,自己这是第几次看见沈自熙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了。

    她虽然不敢真的把他当做靠山,但整个镇国公府,沈自熙是唯一一个愿意对她伸出援手的人,若这个人也没了,她的处境只会越发艰难。

    于她而言,沈自熙要活得好一些,长久一些,她的日子才能好过。

    可到底是什么病症,能让一个人羸弱成这样?

    早产导致胎里不足的人不在少数,可也没有一个是像沈自熙这般严重的。况且以镇国公府眼下的权势,二房又有梁家这个富贵亲家,什么样的大夫找不到,难不成天下名医都拿他的病症束手无策么?

    况且……

    宋觅娇想到刚刚推三阻四的应崇,他是沈自熙的心腹,若没什么秘密,那为何连瞧都不让瞧。之前可都是她近身伺候的。

    宋觅娇抿了抿嘴,见沈自熙睡得沉,便轻手轻脚地把沈自熙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,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略显清瘦的手腕上。

    她之前听大夫说过,病重之人脉象虚浮,跟常人的脉象大有不同。

    若他的病症是假的……

    “为夫怎么不知道,娘子竟还懂得歧黄之术。”

    原本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沈自熙沙哑的声音,宋觅娇的手才刚刚搭在他手腕上,就被吓得慌忙撤了手,却被沈自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,“宋清正除了教女儿内宅之事,连行医问诊也教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、你醒啦……”

    宋觅娇心跳如雷,被吓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,后背沁出一身冷汗,身子僵得像是在雪地里冻了一整宿,“我这、这就让应崇去请大夫来,再给你瞧瞧。”

    她起身要走,可手却被沈自熙紧紧抓着。

    宋觅娇梗着脖子不敢回头,但沈自熙的话却钩子一般钻进她耳朵里。

    “请什么大夫?”

    他言语调侃,可听在宋觅娇耳朵里却一片冰寒。

    “我看娘子刚刚给我搭脉的架势分明是有几分底子在的,有娘子给我看病诊脉,何苦再找旁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