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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寻风惊讶

    地看着宋觅娇,「阿姐!」

    「总不能让爹爹一辈子都背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。」

    「我和阿寻陪您一块儿回金陵。」

    宋清正却不肯,「你如今是双身子,怎么受得了一路的颠簸?有我陪爹爹就行了。」

    宋觅娇摇摇头,「我都从西凉到了江南,还有什么颠簸是我受不了的?」

    「不走水陆,咱们走陆路,快马加鞭,不足半月就能到。」

    宋寻风见状叹了口气,「既然要回,那咱们一家子都回去,让他们瞧瞧什么叫白日见鬼,吓不死那些人。」

    略显沉重的气氛被宋寻风孩子气的话冲散,一家人站在门外笑出了声,心中却也各有各的担忧。

    宋觅娇一手抚着已然显怀的肚子,垂眸掩下眼底的担忧。

    也不知三郎如何了。

    自她从西凉出发到江南,已有月余。但她和沈自熙未曾通过信,至今连他的只言片语也不曾打听到。

    若他也在回金陵的路上,说不定他们还能在金陵重逢。

    如今的金陵早不似皇帝当政时那版轻松,太后不是能容人的性子,从处置方知野起,不到半月,朝中对她有不满的,生了二心的,不是被逼得主动辞官告老还乡,就是各种莫须有的罪名下狱流放。

    朝堂的人被换了一大拨。

    因为林文轩为方知野说话,原本的大理寺卿也被降职,成了个手中无实权的闲散文官。林文轩更是被闲赋在家,还要不要起用都未可知。

    初四,阴雨连绵,雨从早到晚下个没完。

    钦天监分明看过日子,说初七前后艳阳高照,是一年到头难得的好时候,没想到这雨连绵不休,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才算完。

    牧云稚透过半开的窗看着外头绵绵的雨丝,心绪早就乱了,宣纸上一个整字都没有,倒是沾了不少墨点。

    秋露见自家小姐眉心紧蹙,又盯着窗外看,以为是被这雨下烦了,「小姐可是冷了?奴婢这就把窗户给关了。」

    「不必。」

    牧云稚有些烦躁地搁笔。

    春月秋露对视一眼,也不敢再多说什么,悄声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再过几日就是初六了,太后亲口下令斩杀方知野的日子。

    牧云稚心口堵得厉害,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把妆奁盒子里那只瓷瓶拿出来的。

    她盯着手里的瓷瓶,喃喃道:「都说好人不长命,你这样的女干佞……怎么也这般短命。」

    他明明没杀人,又为什么要认了这罪名。

    况且,依他所言,方知野与太后有仇,大仇还没报,以他的心性,又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!

    牧云稚越想越觉得奇怪,只是牧兴德早就被闲赋在家,太后掌政后更是半点起用的意思都没有,她不在朝堂,又无在朝的兄弟,明阙又……

    她思来想去,到底还是没忍住。

    牧云稚起身快步进了卧房,从床榻下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块刻着忍冬纹的令牌。

    ——这令牌,是娇娇离开之前给她的。

    她将卧室收拾好,把秋露唤了进来。

    「秋露,你暗中去一趟同月客栈,进去前先确认门外是否有忍冬纹样,等确定了再把这枚令牌和这封信交给掌柜。」

    秋露有些意外,但看到牧云稚认真的模样,咬牙将这差事接了下来,「奴婢知道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