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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春君跟沈管家说,汪采荷绝不可能只诓骗他们两家。

    她之所以认定这个,是因为那天钱庄出事,汪采荷也参与了其中。

    而且阿囡不见,易平顺出去找。然后汪采荷便跟他的朋友上门借钱,紧接着柜上没了现银,却忽然涌来大量的人要取银子,  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,绝不可能是巧合。

    这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,在经纬交错地织网,徐春君不知道这张网都想要网住谁,但自己一定是其中一个。

    换言之,这人既然已经决定算计自己,就绝不会只是轻轻带过。

    有企图放火烧死郑无疾在前,  又有诬蔑自己卷钱逃走在后,这么大的手笔显然不会让自己损失皮毛,而是要让自己伤筋动骨,甚至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“大奶奶,您可别开玩笑。”沈管家笑得有些勉强,“他这么干,以后还怎么立足呢?说实在话,他细瓷汪家在生意场上也是数得上的门户,他怎么能给祖宗抹黑呢?”

    “但愿我猜得不准,”徐春君浅浅一笑,“我也希望他只是一时遇到了难处。”

    “那依着大奶奶的意思……”沈管家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依我的意思,再等等看。”徐春君说,“沈管家今日来也不过是知会我一声,真要把这事拿到面上来商量清楚,还得你家主人出面才成。”

    “大奶奶说的是,既然这样小人就先告辞了。等哪天我们大爷回来了,再过来拜访。”沈管家当然没有资格跟徐春君商定这件事最后如何解决。

    他今天来也不过是打探打的徐春君的口风,  若是徐春君好说话呢,  这事自然好办。若是徐春君不肯松口,他们就得想别的对策了。

    “管家,  好生送客人出去。”徐春君让思坎达送沈管家出去。

    “姑娘,那姓汪的是怎么回事?”等沈管家走了,绿莼忙问徐春君。

    “他也许是一颗棋子,也许是一只手。”徐春君缓步朝外去,说道,“现在我还看不清。”

    郑无疾早起去老太太和太太那边了,听说有客人来,便走过来找徐春君。

    “沈家人来做什么?”郑无疾察觉到这里头的不寻常,“是不是那人的后招?”

    “应该是,只不过还没放完。”徐春君道,“沈家管家上门来说,前些日子汪彩荷拿着虎庄的地契先找到他们说要卖地,收了沈家十万两银子的定金。结果现在地契在咱们钱庄上拥着,姓汪杳无音信,他们没有办法,只能找上咱们。”

    “说到底还是要从咱们生意上下手,”郑无疾锁眉,  “咱们钱庄可碍了谁家的事吗?”

    “做生意嘛,难免要犯些争抢,不过我自问并没有真正得罪过谁。”徐春君说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有私仇了。”郑无疾道,“这人可真玩儿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情还没完呢,且静观其变吧。”徐春君说,“我还想着请吴先生过来吃顿饭,宜早不宜晚,晚了就显得怠慢了。”

    “娘子想得周到,”郑无疾看着徐春君嘻嘻笑道,“有道菜一定要让厨子做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?”徐春君问。

    “蜂蜜和牛肉粉合成的丸子,不要放盐。”郑无疾说起来就有些反胃,“在苦力营的这几个月,吴先生扮成大夫让我试药。

    每天给我吃的药就是用蜂蜜和牛肉粉团成的丸子,这东西虽说顶饿,可着实难吃得很,我得让他尝尝。”

    徐春君听了不禁掩口而笑,她的小指微微翘着,唇角轻启,微微露出一点糯米牙。

    秋风掀起鬓角的碎发,她身上的兰麝馨香也随风吹到郑无疾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娘子,你真美。”郑无疾看呆了,“我不想请吴先生吃饭了,我想和你一起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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