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有什么?我弄得了。”姜暖一边说着,一边手脚麻利地裹好瓦片,放在霍恬肩胛骨处的伤口上。

    “小心烫着,”霍恬一再叮嘱,“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姜暖见铃铛她们几个跃跃欲试,便把她们赶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,可也不是使唤不起下人。外祖父的伤,从来都是外祖母亲自上药。姨母照顾姨父也都是亲力亲为。”姜暖手上忙活着,小嘴也徐徐叨叨说个不停,“我现是你的妻子,当然要亲自照顾你。你身上少些病痛,也省得到老了折腾人。”

    霍恬趴在床上,原本酸胀难当的伤疤变得热乎乎的,特别舒服。

    再听着姜暖在一旁絮絮说着话,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不舒服?烫的话你就说,我给你挪挪。”姜暖见霍恬沉默忙问。

    “我长这么大,只有七岁以前,母亲会坐在我床边跟我说好多好多的话。”霍恬对家人仅有的温暖记忆停留在七岁前,七岁时家破人亡,此后便是二十载的坎坷流离,生死奔波。

    姜暖心疼地伸手摸摸他的头,霍恬之前所遭遇的险恶,是许多人几辈子都经历不到的。

    因为外祖父的缘故,姜暖对保家卫国的英雄格外敬佩。

    霍恬既是功臣遗孤,又是武将,姜暖对他又爱又敬,如今更是生出怜惜来。

    “又要哭了?”霍恬握着姜暖的手说,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总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是欺负我,这世上就没有对我不好的人了。”姜暖破涕为笑,“该敷前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姨父去三山营卫就职,那里的营卫长人不错。过段时间若是有合适机会,就再调任到更好的职位上去。”霍恬说,“姨父做事认真,心地公平,会得到赏识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有人说你滥用职权么?”姜暖一直有这个担心,但头次说出来。

    霍恬笑了:“可不是我滥用职权,这是皇上允许的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真是个好天子。”姜暖由衷地说,“春君家也是他赦免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会儿要吃午饭了,你不是想吃煎饼?我叫他们从山里弄了两捆羊角葱,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卷煎饼也好吃。”霍恬一边翻过身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你真不嫌我吃葱么?”姜暖笑嘻嘻握着脸,“我自己有时都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好嫌弃,你都不嫌我一身疤。”霍恬笑了,“也不嫌我老。”

    “你哪里老了?”姜暖摇头,“才比我大九岁。”

    “暖哥儿,”霍恬把姜暖搂进怀里,“我们生个孩子吧!”

    “多生几个,”姜暖认真地说,“至少要三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