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    按理说她是府里的管事大娘子,多多少少都是该听到些的。

    “哼,要是我料得不错,这必然是她回娘家借银子的时候,徐家人给她出的招。”郑龙冷笑了两声说,“那徐家还是拖赖着姑太太的关系才回来的,能有什么高招?”

    “你这些天不在家,我这眼皮老是跳,”冯氏说道,“心里头也直发慌,格外的不踏实。要不咱们想办法抽身吧?反正现在也差不多了,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底,足够咱们隐姓埋名衣食无忧了。”

    “最烦你们这些妇道!动不动的不是心跳,就是眼皮跳。”郑龙多少有些不耐烦。

    冯氏的这张老脸,他早就看腻了。

    但一来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训,二来逢适合他两个人,一个主内,一个主外,才能更好地盘剥郑家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不只是夫妻,更是同谋。

    “咱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,眼看着土埋半截了。”冯氏忍不住伤心起来,一边抹泪一边说,“做了一辈子的奴才,到老了,不该享享清福吗?你这腿一到变天就酸疼难受,我操劳了大半辈子,也浑身是病。况且咱们这么多年也攒得足够了,那郑家也没有多少油水了。何必恋恋不舍?”

    “你听我说,现在孙子孙女都还小呢,咱们也不必急着离开。况且这大奶奶来了,府里头还愁没有进项?别的不说,徐家还有陆家,都不可能看着郑家揭不开锅。”郑龙的态度缓和下来,回头劝冯氏,“那徐家虽然败落了,可她那个三姑姑嫁得可着实不赖。她那个姑父陈二爷虽然不做官,可是听说每年光是束脩和润笔费也得上万两银子。咱们再耐烦个三四年,每年不多也得弄个几千两。

    你想想,如今什么生意不费本不费力,一年能赚这么多钱?况且咱们真的要走了的话,这京城的宅子和田地就得卖掉大半。去别的地方,虽然也能置办,可那收成可就比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郑家父子早就定下了计策,等他们赚够了钱,就谎称出外办事的时候遭遇了不测,连尸首也找不到。

    如此郑家当然不会追究,甚至还会给一笔不菲的抚恤银。

    他们在郑家这么多年,知道这么做一准儿能行。

    至于冯氏和儿媳妇白氏,要么装病要么装可怜,总是能脱身就是了。

    然后一家几口隐姓埋名,卷了银子,远远地走了,选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定居,摇身一变可就成了上等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