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这还是她听见的,没听见的还不知道怎么说呢!

    紫菱也说:“姑娘想要宽和待下,这是没错的。可如今这些下人连尊卑也不分了,乱了规矩,没了章程,简直成了一锅乱粥。这个家本就摇摇欲坠,再这么下去,真是……不堪设想。”

    徐春君安静地听她们两个说完,还是和颜悦色的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们两个,倘若我甫一管家便从严治下。结果会怎样?”

    紫菱和绿莼对视了一眼,说道:“他们自然不敢如此造次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”徐春君道,“他们会有所收敛,有所畏惧。可那还是他们的本相么?”

    “姑娘的意思是说要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人,所以才会这样不闻不问?”紫菱的眼镜亮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是啊,你若想看清一个人的样子,绝不能高高在上。而是要放低自己,甚至不妨低到尘埃里。”徐春君拿了把木梳,轻轻梳顺自己的头发,“郑家破落并非一朝一夕,当然跟当家人不善治家有极大关系,也不能排除底下的这些人弄虚作耗。甚至不必怀疑,这些管事的当中,没有几个是干净的。

    咱们来的日子短,他们摸不上头尾去。心中自然会警戒,做事也或多或少会变得小心。这其实于咱们不利。

    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咱们首先得摸熟这些人的脾气底细,然后才好对症下药。

    若打头便是一副猛药灌下去,可就更难分辨谁是人谁是鬼了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!还是姑娘想得深。”紫菱真是太佩服徐春君了。

    打从她们姑娘进门起,姑爷几番几次地羞辱。

    老太太、太太坦护姑爷,柳姨娘又狗仗人势。

    家中事务一团乱麻,下人各怀鬼胎,忠奸难辨。

    所有这些加在一起,一般人绝对招架不住。

    若遇上性子急的,必然是跟丈夫吵完跟婆婆吵,跟小妾吵罢还要跟下人吵。

    吵来吵去,不但一点儿好也落不下,还会把水搅得更浑。

    她们初来乍到,最要紧的是尽快看清这些人的面目。

    徐春君选了个最快的法子,那就是无为而治,装糊涂。

    “猫儿若是逮老鼠,绝不会在老鼠洞前喵喵叫。”徐春君俏皮一笑,露出少女特有的娇憨,“须得潜伏爪牙,做假寐状。”

    “哎,我的姑娘啊!”绿莼啧啧了两声,“你可真是太厉害了!别说瞒过了郑家的上下人,就连我和紫菱姐姐也叫你给骗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