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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细雨蒙蒙,京城难得有这般的烟雨景象。

    扶岚站在妆台前给岑云初绾发,临溪捧了个剔红的托盘自外进来,笑着向二人道:“今日园子里的花都好鲜亮,姑娘看看喜欢哪一朵儿。”

    她身上带着湿漉漉的花草香,人也像一朵染着晨露的花。

    “出去也不打伞,当心惹病。”扶岚伸手在临溪后肩上抹了抹,衣服不是湿的,但潮润润的,像浸了浓雾。

    “这天打伞可是多此一举了,”临溪把盘子放在妆台上:“又是房檐又是树的,哪有多少落在身上?”

    “可说呢,这天气不像京城,倒好似江南了。”扶岚笑道。

    她们虽是丫鬟,可经过见过的却不少。

    “往年这时节容易闹桃花癣,今年雨多,想必不会了。”临溪摸了摸两颊,栀子花瓣一样光滑细润。

    “这蔷薇开得刚刚好,再迟半天就太大了,”扶岚择了一支带着雨珠儿的半开蔷薇给自家姑娘戴在头上:“这花还皮实,大半天都不蔫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过了三天也比昨儿崔家姑娘的脸色要好看,”临溪噗嗤一笑,想起昨日赴宴的光景来:“不知回家去闹没闹。”

    “闹与不闹也终归是她失了体面,”扶岚道:“公侯家的千金竟那么不自重,真叫人齿冷。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孟家那位二小姐倒是随和,”临溪想起孟乔来:“还想从中调停调停。”

    “傻姐儿,你竟拿她当好人呢!”扶岚点了点临溪的鼻子笑着说:“姑娘平时叫你多读几本书,你总也是不肯,看将来人把你卖了,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呢!”

    临溪听了不服气,分辩道:“难道不是吗?当时那种情形下,崔明珠咄咄逼人,她出来做个缓和难道不好?谁说读书就一定聪明了?有许多人都读成了书呆子。当然了,咱们姑娘除外。”

    岑云初和扶岚都看着镜子,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,都笑了。

    “姑娘、扶岚姐姐,你们倒是说说那孟姑娘哪里做的不对了?”临溪非要问个清楚。

    “扶岚,你跟她讲讲吧!不然咱们别想出门了。”岑云初起身,到窗边去看那雨。

    “当时崔明珠故意让咱们姑娘难堪,是人都能看得出来。她孟二姑娘突然站出来做和事佬,看似是要给双方台阶下,实则还是在拉偏架的。”扶岚解释道:“因为咱们姑娘已经明白说了,绝不肯做诗。她却仍旧让咱们姑娘作诗,那不还是顺了崔明珠的意么?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临溪终究有些不服气,但又一时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渑池之会,你总知道的吧?”扶岚继续道:“当时蔺相如逼着秦王敲缶,秦王虽然只敲了一下,蔺相如还是让人在史书上写下秦王为赵王击缶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,做十首是作,作一首也是作。”临溪道:“只要咱们姑娘作了,传扬出去便不好听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你不通就是不通,什么叫作十首是作,作一首也是作?应该是应崔明珠的刁难是作,与她孟二姑娘合作也是作,”扶岚纠正道:“凭什么要听她的?”

    “孟乔是个有心机的,”岑云初在窗前站久了觉得有些凉意,便叫扶岚从衣架上取了披肩给自己披上:“但她不该把我当傻子,我讨厌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孟二姑娘一看就是个精明的,如意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响。”扶岚道:“她是想着咱们姑娘若真是名副其实,那么她与咱们姑娘一作诗一作画,就等于抬高了自己的身份。若咱们姑娘名不副实,岂不是显得她才情更高?更何况,既给了崔明珠台阶,又解了莫家的围。对她而言好处不是一般的多。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!”临溪这才明白过来:“难怪她一个庶女,竟能跟他家的嫡女平起平坐。没点心机,那还能成?”

    “我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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