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不过我们兄弟二人,毕竟手足情深,他是我唯一的哥哥,我也是他唯一的兄弟。

    我那大哥活着的时候,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。现如今他死了,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,所以我就想着,他的丧事而我还是要给他好好操办的。”

    我爷爷听到这话点点头。然后忍不住问这刘诚。

    “所以,你就是想要找一个缝尸匠,把你大哥的尸身缝完整?”

    刘诚喝了一口茶,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啊!现在这缝尸匠可不好找喽!就最近这四五天的时间,我这两条腿那都快要跑断喽!

    我是逛遍了我们小康村所有的棺材铺,冥纸店,跳神先生,算卦摊位。但凡是我觉得跟死人沾上那么一点儿勾当的,我是家家户户的询问呀!

    只可惜,谁也不愿意干那种血腥的活儿!都说犯忌讳,并且缝尸这种事儿,想想便觉得渗人。

    可是那刘忠好歹是我的大哥,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卸八块的走,我好歹也得想办法给他留个全尸呀!”

    于是我爷爷低头思索片刻,心中也是有了些计较。

    我爷爷想当年,他的左眼珠被我亲娘的鬼魂活生生挖了出来。现如今爷爷是独眼龙,他的左眼上常年捂着一块黑布。后来又因为上了年岁,头发秃了不少,便索性把头发全部刮光,脑袋瓜子露青皮。

    所以我爷爷原本是个良善之人,只不过他这光头独眼儿的形象,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蛮横。

    爷爷横着一张脸,唯独露在外头的右眼珠来回的眨莫眨莫。

    “呃!这个小兄弟,不知道你大哥的棺材定下没有?”

    呵,我爷爷寻思半天,还是三句不离老本行,他还想着怎么把俺们棺材铺的棺材推销出去。

    刘诚连忙回:“没定,还没定。老人家,您要是能把我大哥这尸首缝好。别说棺材,一应纸人,纸钱,纸马,香烛,纸蜡,寿衣……所有的丧葬用品,我全都在你们店里定。”

    我爷一听这话,登时乐的合不拢嘴。他那前两年因为嗑榛子,硌掉的两颗门牙窟窿,爷爷一笑,就顺着这两颗门牙窟窿往外冒风。

    我爷爷本是茅山门徒,也不是那撒谎瞒骗的人,他就和刘诚照实了说。

    “我原本也不是个缝尸匠,这辈子也没有干过缝尸的活儿!不过我头子一把年纪,这辈子死人见了不少,做的也是丧葬买卖,所以百无禁忌。

    你要是不嫌弃我手艺差,就把你大哥的尸块全都运过来,我拿着纳鞋底子的粗针大线,仔细的给他拼拢缝上。

    至于尸体缝的端正不端正,这我可不敢打保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