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唉!管他的呢!那严老太爷生前也是个良心生意人,还是个大善人。他儿子,现如今的严老爷那也是个孝心的儿,并且为人也算厚道,仗义。

    总之,像严家老太爷那般的好人,便是死后也不会化成恶鬼的。别说是趴在自己儿子身上,就是他让亲儿子背自己回家转一圈,那也是没什么的!他终究不是个恶鬼!”

    我爷倒是十分认可这严家父子的人品。

    既然我爷已经这么说,我也用不着多操心。伴随着这软轿子的颠颠荡荡,建材班的两名力工,安安全全把我和我爷送到了棺材铺的大门口。

    说实话,今天晚上我爷也算是丢了面子。

    那朱文杰如此义正言辞,当着众人的面儿,让我爷下不来台。搞得这老头整夜心情都不好,坐在轿子里时,就是愁眉苦脸的。

    回到家,我爷也是摊在炕上,倒头就睡。只有我,默默的把小念卿放在炕头。我却一整夜,都想着朱文杰那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
    一身洁白的西装,工整背拢的发型,锃明瓦亮,甚至可以反光的洋皮鞋。那么一张英俊,帅气坚毅的脸。说起话来,是如此的掷地有声!

    “回声!没错,就是回声!”

    我到现在还想着他身穿白西服,手举大黑锅,义正言词的对大家讲述什么是地壳深处的白色岩石,什么西洋科学家,什么吸音物质。

    只不过,他说的某些话太过专业,说的山顶的那群力工们,一个个云里雾里。

    很多时候都是这样,大家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,都不愿意相信真正的事实。我爷这两年,仗着我们棺材铺的名声,的确装神弄鬼坑骗了不少钱财。

    可是大家宁愿相信这个信口雌黄的老掌柜,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西学,洋派!

    不知为啥,朱文杰的印象在我脑海中整夜挥之不去。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,好像有什么注定的缘分一般。我一见着他,便心生好感。

    八宝山的事儿过后,转眼又过了两天时间。

    我们对于八宝山的半山腰,是否在半夜还有哀乐声传出已经完全不晓得。

    但是这天,我隐隐约约倒是听到了一点关于陈墩子的闲言碎语。

    陈记茶庄在前天,敲锣打鼓的再次开张。

    我爷挠着脑瓜子道:“哎呦!这几天也没出门,也不知道那陈墩子现如今究竟怎么样。绿萝的事儿,他也不知道前因后果。自从他媳妇儿被烧死那天,从那以后,好像再也没见到陈墩子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