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呀!谁跟你说人贩子偷了孩子,一定是卖到别的地方去,给人当儿当女!

    那女娃子都送进不干净的地方,当暗门子了!男娃子更惨,挑断你的手脚筋,让你在大街上爬着要饭。

    要不然就喂你吃药,然后在你的身上沾满毛,让你装猴子,天天在街头上卖艺!”

    我听见我爷这么说,止不住反驳他。

    “那要按照你的说法,天桥顶上耍猴卖艺的,全都是偷的人家小男孩喽?”

    “那可说不准!”

    我爷一边撇着嘴,一边站在门口,抻着头往远处哭喊的地方望去。

    “啊呀!大孙儿,你在铺子里好好待着,可千万别到处乱走,我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?究竟是谁家的娃儿又丢了?”

    我爷这一副爱凑热闹的毛病,这辈子定然是改不了!

    我爷前脚刚走,我一个人抱着小念卿在柜台里扒橘子皮。

    从南方走水路运过来的砂糖橘,贵的很嘞!我爷昨天忍痛割肉,给我买了二斤。我得一小块儿,一小块儿的扒皮儿,一半儿一半儿的抿着吃这甜橘子。

    “铺子里有人吗?”

    我这刚刚低下头,就有人走进我们棺材铺。

    我从柜台里站起身,仰着小脸往外看。

    进来的是一男一女,女的高,男的矮。女的俊,男的丑。

    这二人还真的是我的老相识,这一对儿不正是那城南陈记茶铺的老板陈墩子,和那被他活生生吓死的新娘子绿萝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