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无争锋之举。只是她们属于不同的青楼,那些老鸨却恨不得其他家都关门大吉,自然也不会善待别家的花魁。唯有芙蓉宴是荥阳传统,没有哪家青楼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所以每年这段时间才是她们可以从容聚会的日子。

    林疏月见众人情绪低沉,便微笑道:“想那些做什么呢?难得遇见一首好词,合该仔细欣赏才是。”

    谢新词连忙道:“极是!去年那些才子的诗词何其无趣,若是有这等佳作,林姐姐也不会弃而不选。方才我便同你们说了,这首词水准极高,丝毫不弱于前朝那些词坛大家。你们不信,如今林姐姐也这般说,她也骗你们不成?”

    林疏月能从一个西吴女子变成荥阳城的九大家之首,靠的便是一身惊人才学。但她能够真正赢得屋内这些花魁的敬重,其实是因为她温婉的性情与大气的品格。

    段雨竹好奇地问道:“林姐姐,这位裴爵爷的词作真的这般好?”

    林疏月心中默念那首一剪梅,认真地点头道:“没错,至少我写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段雨竹叹道:“之前听说他擅武,于经商之道也颇有天分,如今竟然连文墨都这般高明,难怪陛下那么欣赏他,这么点年纪便是钦差。”

    一旁神态娇媚的萧清吟道:“不是说这首词是他府中丫鬟所作吗?”

    谢新词忍俊不禁道:“萧姐姐,你连这话也信?真要是他府中丫鬟所作,满京都都会传扬这位女词人的名字,我们又怎会没有听说过?”

    萧清吟愈发疑惑道:“既然如此,这位裴爵爷为何要托辞他人?”

    场间忽地沉默,片刻后捧着书卷的李枕书轻声道:“木秀于林,风必催之。”

    段雨竹垂首,林疏月默然。

    谢新词摇头叹道:“我只是可惜很难再看到这样的词作。”

    便在此时,一名绿衣侍女脚步匆匆地走进来,满脸喜色道:“姑娘们,那位裴爵爷又作了一首词!”

    谢新词几乎欢喜得跳起来,连声催促道:“快快,快念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不光是她,其他花魁也都围了过来。

    侍女哪里见过这种阵势,有些紧张地念道:“燎沉香,消溽暑。鸟雀呼晴,侵晓窥檐语。叶上初阳干宿雨。水面清圆,一一风荷举。”

    林疏月不知何时坐在谢新词方才的桌边,提笔将这上半阙写下来。她的书法骨筋、皮肉、脂泽、风神俱全,神气骏快飞扬,气势飘逸超迈,浑不似弱女子手笔。

    又听那侍女念道:“故乡遥,何日去。家住吴门,久作京城旅。五月渔郎相忆否。小楫轻舟,梦入芙蓉浦。”

    花魁们纷纷陷入沉思之中,已经没人在意侍女最后说的那句“裴爵爷还说,这也是他府中丫鬟名桃花者所作,也只记得这两首,再便没了。”

    林疏月写完整首词,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眼中泛起惊艳的神采。

    谢新词忽然说道:“姐姐们,稍后你们能不能不选这位裴爵爷呢?”

    其他人没有答话,段雨竹斩钉截铁地道: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谢新词便来到她身旁,缠着她撒娇道:“雨竹姐姐,你最疼我了,知道我平生最喜词作,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词坛大家,你就帮我一回嘛。”

    段雨竹失笑道:“那位词坛大家并不在此,你可以去京都寻她呀。反正他也说了只此两首,难道他还会拿出第三首打自己的脸?还是让我去和他讨论一下剑道,说不定还能帮你套出只言片语。”

    两人显然极为熟悉,段雨竹根本不会被这位少女词家迷惑。

    林疏月默然不语,心中却有了决意。

    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逢场作戏,毕竟自己能逃出生天,多赖那人相助,所以才帮她做事。如今看来,似乎这位少年爵爷本身便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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