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裴太君怔怔地望着他,仿佛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喜欢埋首书卷中的孙子的面庞。

    裴云继续说道:“老祖宗不必担心,之前孙儿劝父亲先发制人的时候,便让他拿出大笔银子,尽数洒了出去。上林狱、京都府和刑部几处监牢都已经暗中打通关节,原本孙儿还准备亲自去找一趟沈伯伯,如今看来倒是不必。父亲在上林狱虽然会吃些苦,却不会有性命之忧。”

    良久之后,裴太君哀声问道:“那将来又如何?”

    裴云微微低头,认真地说道:“父亲不在,孙儿会处理好前院的事情,内宅这边还需要老祖宗辛苦一阵子,母亲的性子终究靠不住。大哥在西境赚功劳,孙儿在家中守基业,父亲如今无法再做什么,裴家定然不会出事。人受伤了需要休养,一个家族也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顿,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道:“裴越看似赢了这一场,但他毕竟是亲手将自己的生父送进牢狱,从长远看这不是好事。至于将来如何,孙儿觉得不必争朝夕,唯有徐徐图之。”

    定安堂内温暖如春,裴太君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,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裴云说道:“难为你了。”

    裴云淡然地说道:“这都是孙儿应当做的。老祖宗,有件事与大姐有关,孙儿想跟您讨个主意。”

    片刻过后,裴太君听完陷入沉默,面露犹豫。

    裴云轻声道:“眼下还只是一个念头,倒也不急,孙儿觉得可以边走边看。等过上一年半载,父亲这案子带来的影响平息,时机成熟后再做决断。”

    裴太君想着被关进上林狱的儿子,又看着眼前少年笃定从容的面色,终于缓缓点头道:“如此也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祥云商号,后院某间卧房内。

    裴越伸手的动作很突然,兼之醉酒的人力气远比平时大,如果他拉的人是桃花,此刻肯定软玉温香满怀,抱得无比紧密。

    他顺利地握住叶七的手腕,用力一拽,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再用力,依旧无法撼动,仿佛他拉的是一根地下生根的石柱。

    第三次用尽吃奶的力气,然而叶七手腕轻轻一抖,裴越的手臂便瞬间甩回去,差点打到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长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裴越悄悄睁开左眼,然后便看见叶七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“装醉还挺像。”叶七勾起嘴角说道。

    裴越长叹一声,有些困难地坐起来,打了个酒嗝微笑道:“倒也不是装醉。在离园的时候我确实醉了,只不过回来的路上,谷范那家伙一直在我耳边唠叨,被他吵得酒都醒了。”

    叶七不理他的话,上前一步俯下身问道:“你刚才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,脸与脸之间约莫只有半尺,裴越甚至能闻到叶七身上淡淡的清香。

    他刚要趁势调侃两句,然而很快便注意到叶七不善的眼神,于是正色道:“我想试试自己的力气有没有长进,现在看来,还是需要加紧锻炼啊。”

    叶七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裴越脑海中浮现“吐气如兰”这个成语。

    “扑哧。”

    叶七脸上绽放开笑容,直起身说道:“那你可要加紧了,不然的话,我怕你这辈子都拽不动我。”

    说罢转身便走。

    “你这就要走?”裴越略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叶七笑道:“脸帕就在旁边,你自己拾掇罢,我可不习惯伺候人。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,当她背对着裴越离开的时候,脸上不自觉地泛着微红,仿佛她才是喝醉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裴越轻叹一声,起身自己洗脸,片刻后他忽然醒悟过来,叶七前面那句话里好像有点不一样的味道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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