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要在太史台阁忠心得力的情况下,暗中培植起銮仪卫。

    凝望着吴太后略显沧桑的面庞,刘贤轻声道:“母后,儿臣与裴越的确有一些争执,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,而且想清楚后儿臣觉得他说得更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吴太后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,语调忽而冷淡起来:“既然如此,哀家也不便多问。待他封王之后,哀家会让人做一些事情。皇帝放心,哀家不会破坏你们君臣之间的情义。”

    刘贤回想起那次母子二人的长谈,心中明白吴太后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,遂垂首应道:“是,母后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宫前广场上,文武百官人头攒动。

    裴越穿过承天门悠长的门洞,一步步走到人群之中。

    无论学富五车品行高洁的清流文臣,还是宦海沉浮几度起落的老臣,亦或是能征善战功勋卓著的勋贵,这一刻都向旁边稍稍退后,然后面色恭敬地向裴越作揖行礼。

    裴越神态从容,并无骄矜之色,一路行来不断还礼。

    来到广场最前方,只见东府左执政洛庭和西府右军机萧瑾同时看了过来,二人的神情略显不同。

    洛庭望着这位大梁历史上最年轻的国公,同时也即将是绝无仅有的异姓王,眼中不由得流露几分愧色。犹记得当年他还是一个根基薄弱的中山子爵,凭借过人的胆气深夜闯入洛府,通过那张蜂窝煤的方子说服洛庭,从此两人便成为隐秘却坚定的盟友。

    时移世易,当年需要靠洛庭庇护的年轻人,如今成长为大梁朝堂上唯一的参天大树,甚至到了再不抑制就会危及皇权的地步,洛庭心中的复杂难以言表。

    他此生秉持的道理和准则,在他决定接受宁怀安和吴存仁的提议时轰然倒塌,因而这一刻他站在裴越的面前,不由自主地生出愧疚之心。

    另一边的襄城侯萧瑾却神色自然,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敬佩。

    南境两场大败,让萧瑾的名望受到极大的打击,若非裴越及时出手扭转局势,他肯定会成为大梁的千古罪人,定然保不住自己的爵位和名声。在其他重臣看来,萧瑾对裴越的态度前倨后恭似乎可以理解,毕竟他如今还能坐镇西府军机,几乎可以说完全是裴越的功劳。

    清风徐来,三人相顾无言。

    裴越对洛庭微微一笑,一如当年那般透着亲近之意。

    他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,心中如明镜一般,难免会生出几分感慨。

    大抵是造化弄人之类。

    随着纠仪御史手中的长鞭落在地上,承天殿大门缓缓推开,这场朔望大朝在无数人的期盼中拉开帷幕。

    裴越当先而行,最后站在武勋班首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萧瑾在他身侧,洛庭则在对面班首。

    内侍省少监侯玉尖利的声音响彻殿内。

    “陛下驾到!”

    年轻的天子迈着从容的步伐,然后端坐于龙椅之上。

    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般,立刻望向裴越的位置。
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