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子擦擦脸,再看去,便看清了。

    此时她是跪坐着的,那人高高在上,一双她看过千百次的眼睛淡淡俯视着她,没有一丝感情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陈凌?”他问。

    凤凌立马摆好跪的姿势,正色回答:“回陛下,小的是陈凌。”

    因为她现在是已经清醒的,若再装疯卖傻与平日里的行径不同,那便是多此一举引人怀疑。

    她低着头不敢看上位的人,但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游移,安静了一会儿后,他才开口:“陈…凌,这名字取得可真引人注目。”

    凤凌暗自皱了下眉,这话听起来总觉得话中有话,自己原先取这个名字完全是随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有人说你失踪了一天,从昨晚开始,去哪了?”

    凤凌很快就给了粗略的过程,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好的:“回陛下,小的昨晚巡逻的时候迷路了,在林中绕了一夜后吃了点东西,没想到吃坏了肚子,后来就在营帐中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澜月起身,一步步逼近她。

    一只很好看的手捏着凤凌的下巴抬起,凤凌身份低微,是不能直视他的,就算脸抬起也是垂着眼没看他。只闻得到他身上的浅浅的香味,一直都没有变。

    “在林中绕路,可遇上了什么人?”耳边传来他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知道他这是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掐痕了,呼吸猛地一滞。一瞬之间几种理由快速闪过,她定了定神,表面不显恭敬回答:“回陛下,是遇到过一个,她把小的掐晕了后就跑了,后来小的醒来赶紧找路回营地了。”

    不管她说什么,都没有证据证明她说了慌,除非他非要认定是她,要除之而后快。

    但奇怪的是,他分明看到了这个掐痕,却没有怀疑,揭过又问:“为何要喝酒?”

    “小的听村里的老人说酒能清肠胃,就想尝试试试看。没想到醉了过去,望陛下恕罪。”凤凌将身子伏地,非常惶恐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信了几分,目光一直打量着凤凌,说话间也不辩喜怒,“你可知在任职期间私自喝酒是什么后果?”

    “轻者二十军棍,重者逐出军营。”作为从小浸淫在军官世家长大的娃,这些凤凌军法张口就来。

    “四十军棍。”

    上方传来轻描淡写的一个惩罚结果。

    她猛地抬头看去,便撞入他看过来的视线,带着凉意,她顿时明白了,他不喜欢她。

    “你的名字,孤不喜欢。”他开口算是给了她个解释。

    纵使有万般不服,凤凌还是低下头避开视线,诚恳谢恩:“小的,谢陛下赏罚!”

    他轻哼一声,藏着不屑。问完话,马上就有两禁卫军拖着她放在一块板子上,身后的板子也立即啪啪啪地落在屁股上,力道还不轻。

    这两禁卫军是想拿她博得好印象呢,这么卖力!

    人群中的司竹看了眼上首的男皇,又将视线转向挨板子的凤凌,轻皱起了眉。

    凤凌全程一直咬着牙不哭不闹,捏着身下板子的手关节发白。屁股虽然痛,但现在她实则是松了一口气的。

    她早就算到澜月会找来,看到她身上穿着凤阳军的衣服,自然会多一个心眼往这方向查。只要派人查一查今日这个时间里精锐营的人里有没有不在的,就能知晓。如果她没有及时赶回来圆这个谎,那么他就会确定刚才刺杀的蒙面人就是自己。

    若她暴露,能不能活着逃离还不能肯定,肯定的是她就不能再以这张脸接近他了。那么自己原先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,何谈报仇。

    而坐在上首的澜月其实也不好受,他胸口的伤匆匆处理后便赶来了。如今凶手未抓到,陈凌虽然给出了挑不出错的理由,但这并不代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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