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再说下去了,心情很是沉重。

    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,都是在断舍离中成长,谁又能说这样做不对呢?

    程宁自认为做的很好,没有抛弃过任何人,但实际上已经在不觉间与过去拉开距离,迟早会告别。

    真的到了人生的末端,程宁知道自己最惦记的绝对是儿女和丈夫,而非娘家人。

    因为在程宁的心中,娘家人有庇护,她给的东西足够他们一世之用。

    曾几何时,那些重要过于生命的人,也渐渐的向后挪了位置呢?

    秦宸还有话想问,可看着程宁这样,他的心有着说不出的难过,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良久,程宁才从情绪中走出来,望着担忧自己的儿子,笑道:“瞧,娘自认为是豁达的人,尚且没有江山社稷的重担,只是儿女情长便难以抉择。”

    “可宸儿你是太子,你父皇随时可能将江山交给你。不说你治理国家有多少事会身不由己,谁又敢保证遥儿将来会遇到的都是良善之人,没有利用她去达到目的?”

    “娘希望你们兄妹永远是最亲近的,但凡是都有它自己尺度,过了界便是解不开的结。现在你或许不能懂,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母后为何会这样说,那时你便是真的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只是娘希望你的懂得,不是因为你们兄妹之间有了裂痕。

    该说的已经说完,程宁让秦宸回去休息,这件事不必再提及。

    兄妹二人都是聪明之人,自然有他们的相处之道。

    “其实,你该相信宸儿懂得如何教育妹妹,也该相信遥儿不是是非不分之人。”

    看着妻子的情绪不高,秦灿犹豫着,说出了心声。

    “我信他们啊。”

    程宁浅笑,仰头望着秦灿,索性枕在他腿上,带着几许惆怅的道:“这番话之所以说出口,是让他们兄妹明白,再深厚的亲情,也经不起无度的消磨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真正的懂得了底线,反而能相处的更愉快,这是成长的代价,何尝不是成长的阶梯。”

    程宁舍不得儿子女儿难过,但一味的娇纵,并非是正确的疼爱方式。

    虽然秦宸和秦遥都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,可人生也有几十载,有些不良的习惯会滚雪球,一旦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,为时晚矣。

    且这样对二人未来的伴侣也不公平,要和秦宸走一生的是喜儿,她也等待着秦宸全心的疼爱。

    还有属于遥儿的良人,若是秦遥用父兄做对比,这辈子都遇不到让她心仪的人,难不成要凑成怨侣吗?

    秦灿陷入沉思,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程宁的话,只能去想想历史上的真实事件。

    越想越是心惊,秦灿这一夜又要失眠了。

    却说秦宸离开凤栖宫,心思沉重的很。

    想要去找秦遥说会话,告诉妹妹不要怕,他会一直这么宠爱她。

    但又想到程宁所说的话,秦宸怕自己将来真的会是害妹妹难过的那个人,便没有过去。

    倒是满怀心事,秦宸不觉间又顺腿的来找喜儿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有烦心事?”

    喜儿是欣喜秦宸来找她的,不能说她今天一直在等着秦宸过来。

    可话一出口,喜儿便后会,她是真的不大会聊天。

    “遥儿妹妹已经找到了,可是妹妹受了委屈?”

    喜欢转移了话题,体贴的为秦宸倒了杯新茶。

    可茶杯还没放下,喜儿便见秦宸已经端起她用过的茶盏喝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