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李氏的气还没消,但也能看出还有那么几分担忧。

    将李金被李山两口子抬过来,还有花儿的族亲也一路跟着过来的事说了一遍,程李氏便扭过身去不想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且不提这事磕碜,当着几个儿女的面说这些话,程李氏也挂不住脸。

    不仅仅是李金干了畜生的事,更是因为他们姓一个李字。

    “一百两银子,他这命也算金贵。”

    听程李氏说最后出了一百两银子把事情解决了,也让李山夫妻写下了断绝关系的文书,程宁面色平静的道。

    “早知道这样,就该听你姥爷的搬出去,也省的给你们家添乱!”

    “这都是啥事啊!在外人眼里,李金那畜生还是你们几个的表哥,总不能拿着断绝文书给旁人看去!”

    李老太继续抹眼泪,一把年纪除了心酸就是悔恨。

    “姥爷和姥娘不住在这,他们就不找上门了?除非你们能看着李金去死都不管,要不然这事还是会发生。”

    程宁头疼的很,不想再纠结已经发生过的事。

    就算程宁在家,最多也是拦着不给银子,可那样的话李老太就会留下心结,说不定没几年好活头了。

    可程宁知道,即便有文书在,这次给了银子,以李杨氏的尿性还会再来的。

    “姥娘,银子表哥在哪做工呢?”程宁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府城,给人家做学徒工呢,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次。那孩子倒是好的,可是家里不安生,日后也得被连累。”

    提起李银子,李老太刚要歇一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得,李家的人还是不要再提了,程宁无奈的扶额。

    劝慰了李老太和程李氏几句,程宁给李有根使了眼色,祖孙俩出去说话。

    “二丫,有啥话你就和姥爷直说吧。这年岁大了,脑子转的慢。”李有根道。

    明明只有两个多时辰没见着,可李有根仿佛老了十几岁,连肩膀都塌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银子表哥是学做啥的?姥爷能和我说说吗?”程宁问道。

    深深的看了程宁一眼,李有根倒是没瞒着。

    李银子当初在家里受不公的待见,李有根心疼这个孙子,怕将来银子啥也得不着,连养活妻儿的能耐都没有,便做主让李银子去学手艺。

    因为是偷着送李银子走的,为这事李杨氏还大闹了一场,好在李有根坚持不松口,直到李银子干了三年,开始能往家里拿工钱了,李杨氏这才认了。

    “二丫,这一百两银子姥爷这辈子也还不起。可银子也是个苦命的,那一家子不是东西的玩意都得缠着他,怕是也没这个能力。”

    李有根说着,羞愧的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姥爷是想连银子表哥也毁了,还是想守着银子表哥,看他把李家支棱起来?”

    程宁浅笑问话,对李有根的想法也不生气。

    “二丫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李有根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向程宁。

    “之前怕姥爷你们难过,我就没问过李家的事。可香草他们都说过,银子表哥要是在家,你们就不会吃这样的苦头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李家已经这样了,三个孙子辈一个废了,一个还有盼头,唯一的姑娘也被卖了,姥爷难道没好好想想往后该咋办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