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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今已是晚春时节,入夏的开端本该是和煦温暖的,人心却像冬夜一样寒,春日晚风也像呼啸北风一样在李老头儿的脸上刮着。

    刘忠元闻言,似是与自身在公门的遭遇联系起来,心中一阵苦涩,一时间答不上话来。看着躺在地上的李老头儿,眼波不定,似是悲悯,又似是怨怼。

    当对他人施以援手后,落得个不谢反怨,如今世道是道高,亦或是魔高,刘忠元心里一会儿是火,一会儿是冰,始终难以平复下来。

    万子夜搭上李老头儿的脉搏,发现李老头儿的气息乱窜,想必是怕极了、恨极了,便摸了颗药丸给他喂下去,稳住他的心神。

    “柳伶人怎会因此死不瞑目,他一生净做善事,若真是死不瞑目,也是因为你们鸡鸣帮还在欺压百姓,为祸一方!”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,打破了沉闷的对峙,那声音不大,却振聋发聩,正是来自裴轻舟。

    她紧紧地盯着蓝老四,毫无俱色,“世上不止有一位柳伶人,更是无数的正义之士,我相信天道轮回,你们鸡鸣帮总有一日当被除尽。”

    刘忠元的身形微不可闻地晃了一晃,寻思自己被人讥讽几句便哑口无言,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的立场坚定,当真是失了一个捕头的本心,觉得惭愧难当。

    这一会儿工夫,蓝老四已被噎了两次,难看的笑容僵在脸上,心下再挂不住火,握刀的手暗暗用力,手臂上陡然暴起青筋。

    裴子琢原意是以追查“散功”为主,得知鸡鸣帮与此事无关,本该就此罢手不理,保护裴轻舟和万子夜周全。

    可他到底也是血性的年轻人,听了裴轻舟的一席话,只觉得断不能任蓝老四在坡后村胡作非为,便暂且将平时的生意经都放在了脑后。

    于是他一面在心里懊悔自己的冲动,一面严肃喊道:“堂妹,子夜,小心!蓝老四要出招了!”说罢,也迈开弓步,做好了与蓝老四一战的准备。

    难道蓝老四真是有勇无谋之徒,为逞一时的面子,竟然敢一人迎击四人?

    当然不是。凭他能够成为黄老大的心腹,自然是办事得力,十分狡猾。若说为人狡猾,自然不可能打无胜算之战。

    眼下裴轻舟已与蓝老四过了几招,或多或少地探了些蓝老四的虚实。万子夜虽然看起来不如裴轻舟身手矫健,但他方才见蓝老四身随意动,似乎要从怀里取出什么来应对,难保没有什么绝技。

    更别说两位少年少女的身后,还站着刘忠元、裴子琢二人,此时也是蓄势待发。四人齐动,蓝老四绝无可能有胜算。

    可是蓝老四不慌不忙,嘴角扯起诡异一笑,显得有十足把握。

    他猛地举起金环大刀,摇拨浪鼓似的用力旋了几下刀柄,金环以奇特的角度撞在一起,连声音也不再是清脆的,而是长远的,震撼的,像是老虎长啸于林,要不是在场几位都有武学功底,恐怕免不了耳鼓损伤。

    裴子琢与刘忠元对视一眼,彼此心知,蓝老四的表情说明,他绝不是发个音波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果然,几声虎啸般的撞击声刚落,几人便听到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,以急速向这边奔来。村路上风卷残云,尘土飞扬,路边野草被脚步碾碎,吐出粘稠的草汁。

    不消片刻,蓝老四的身后就站上了二十几号人。

    那些人穿着打扮与蓝老四一般粗鲁,个个凶狠。

    为首的扛着狼牙大棒,与蓝老四那斜着眼的表情更是八成神似,他嚷嚷道:“四哥,哪个敢来找事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身边的十几人便发出不知所谓的嚎叫,纷纷亮出手上家伙什,活像一群活跃气氛的猿猴。

    原来是蓝老四为捉柳伶人,一早就做了埋伏,手下都散在山下的田埂子里。那震动的环声便是引人暗号。

    没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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