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陆诚百无聊赖地擦拭桃花枪,沉默的气氛令他些许不安。思来想去,张口便道:“劳前辈,听说您刚逾而立之年?”

    劳默沉着眼皮不去看陆诚,拢了拢掺着灰色的薄发,身子反而向旁处挪了挪。

    一问不成,陆诚再问:“劳前辈,您那木箱子里都有什么稀奇玩意,能不能给我瞧瞧?”

    劳默面无表情地拽过背带,将木箱掩在身后。

    “呵......呵呵,劳前辈,冒犯了,冒犯了。”

    陆诚尴尬笑了笑,望向四面简直一模一样的树林子,和不远处树底下寐着的四人,心里直叫屈,最后不得不专心致志地擦起枪来。

    等笑枫子和万子夜二人来换班的时候,只见陆诚的桃花枪锃光瓦亮,几乎能映出大少爷苦着的一张俊脸。

    “子夜啊,你可算来了。”陆诚原本耷拉着眉毛,一见万子夜,立刻挑了起来,如释重负道,“我去睡了!”

    说罢,赶紧让出地方,比兔子还快地蹿了,一屁股坐在裴轻舟身畔,倒头便睡。

    “小劳,你欺负陆小子了?”笑枫子眯着眼睛看劳默,“他怎么逃得跟一阵风似的?”

    “回前辈,没有。”

    笑枫子一眼看破,“我就说你年轻轻轻,心肠又不坏,干嘛总板着脸,看给后辈吓得。”

    劳默提起木箱,话不多说,也找了个树底下靠着睡了。

    万子夜与笑枫子这一组正相反。笑枫子话多,万子夜话少。

    但万子夜到底是性子好,时不时也附和着说上几句,气氛倒是十分融洽。

    二人说得最多的当属裴琅,笑枫子显然对裴琅不再行走江湖,仍有惋惜之情。

    笑枫子问道:“万小子,你见没见过你师父耍剑?”

    万子夜回答说不常。

    笑枫子一愣,“你可知,你师父是用剑的高手。当年他一人执剑,击杀一十三恶徒,衣袍都不带脏的。他那剑让血淬了,跟他的眼睛似的,还更清亮。”

    万子夜有些吃惊,点了点头,继续认真听着。

    “近些年虽与裴老三互通书信,但到底不是快意恩仇的感觉了。我还记得,那会儿老三少年心性,不爱用裴家的毒功,偏爱剑法,我们都戏称他为无毒公子。”

    笑枫子扼腕,抬起眼,目光落在裴轻舟身上,“裴老三的剑术,在江湖上一时无两,他弃了剑,实在可惜。好在,裴丫头颇有几分老三当年的风范,我也欣慰许多。”

    万子夜也望向那熟睡的姑娘,眼里生出柔情来。

    笑枫子笑道:“你对那丫头有情,我看得出来。既有情,趁早让她知晓,不然有朝一日,她成了别人的女子,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
    “她不会成为别人的女子,她就是她自己。”万子夜想起裴轻舟幼时那威风凛凛的样子,低头含笑,眼中有星光骤亮,随即却如灯灭般黯下,

    “况且,我有一件很危险的事情,必须去做,不敢对旁的有所奢求。只要能陪着她走一程,我便满足了。”

    这件危险的事情,自然是方家旧案。

    他从来不敢告知裴轻舟。不敢告诉她,他是方家的遗孤,背负着自己安在身上的使命。

    ——报仇,即使不顾生命安危。

    他能想象到裴轻舟会怎么做,她一定会说,“别犯傻”,一定也会执意与他一起。

    如此,他就下不了决心。所以他不敢言。

    可对一个人的情,真的能掩藏得天衣无缝吗?

    “你个傻小子,别跟我咬文嚼字。”笑枫子抄起竹竿,用相幡重重地打在万子夜头上,“你这德性,跟裴老三一个傻缺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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