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诚不耐烦地咂舌,眉心紧蹙,“薛悍,你堂堂七尺男儿,怎么说话这样遮遮掩掩,要说便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又觉出沈从云衣冠不整,便脱下外袍,准备去盖那具尸身。

    薛悍嗯了一声,声音依旧含混,但好在勉强能让人听见,“我......我去临阳城中的药铺,去买药了。公子说......明天要将泻药下在陆公子的茶里。”

    说罢,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来,“这就是泻药。如果陆公子不相信,可以差人去药铺问询。”

    万子夜取走纸包,展开是姜黄的粉末,略微一闻,少许的辛辣味蹿入鼻腔,“是泻药。”

    啪嚓。

    陆诚展开衣袍的手僵在当场,露出相当复杂的神情,这衣服盖也不是滋味,不盖更不是滋味,干脆双手一抛,将外袍糊在沈从云身上。

    “沈从云,你说你......唉。”

    陆诚实在是恨铁不成钢,戚然沉下目光,明知当事人无法回应,还是忍不住絮叨两句,“你还不如就练些外门功夫,总比这下三滥的手段高明。”

   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,却渐渐地背道而驰,这个中的失望和失落,就算是性格不羁如陆诚,一时也难以释怀。

    不过,说起这外门功夫,倒让裴轻舟想起最初的疑惑来,“薛前辈,你可知,白日里沈从云的怀里藏着什么?”

    这薛悍今夜可算是一问三不知了,不仅答不上话,还不得不将自家公子的腌臜事抖落出来,顿时倍感懊恼。

    薛悍正想求助于司徒凡,却见这二弟的眼神闪烁,目光飘忽不定,一只手掌无意识地往胸口上抚,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退了好几步,让自己遮上了大半。

    薛悍闪开身去,回头问道:“二弟,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司徒凡一激灵,刚想摇头说不知,薛悍却反应极快,不给他推脱的机会,正色道:“二弟,你的衣襟里藏着什么?”

    这本是一句诈语,不料司徒凡当真以手护住胸口,这手一捂,再看薛悍横眉冷对,便知上当,只好从怀中取出半本书来,“也许公子丢的是这样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这书只有书底,没有书皮,第一页画了些人物经脉,看着像是本功法。

    薛悍接过来随手翻了翻。

    只不过他练的是身外的硬功夫,对这些内功的法门不太精通,只能勉强看个大概。

    再翻几页,忽然见到书上画有一人执着短笛,同页上另有一条碗口粗的巨蟒伏与画中人脚下,不免大惊失色,忙将书册递给万子夜,

    “万少侠,你且看一看,这可是驭虫术?”

    万子夜接过书来,甫一翻阅,背后立即升起彻骨的寒意。

    他辨别得出来,虽说只看画中人的行为模式,与驭虫术极为相似,但开头几页的运功之法,却与裴家庄的有几处不同。

    且这半本书中,只记载了功法,缺失心法口诀,想来此些内容,应在前半本书中。

    若只有这些,这本书不过是与驭虫术相似的某本秘籍罢了,江湖上同宗同源的功法何其之多,本不足为奇。

    可这笛,这蟒蛇,很难不让他忆起那个家破人亡的冬夜。

    脑中似炸开尖锐的笛声。

    是了,他记了起来,那夜母亲抱着他一路奔向后门,掺杂在刀光剑影中的,确有笛声。

    耳畔人声渐远,惟残留着呼啸的北风,永不止歇。

   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,万子夜的眼底寂静,胸口却堵得发慌。半晌,才勉强稳住心神,一开口,声音中带些沙哑,

    “敢问这本书,是何来历?”

    饶是司徒凡不愿配合,但被自家大哥抓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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