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这孩子办事教人放心,怎么这会儿倒埋怨起他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说我,是谁天天站在庄子门口左等右等?我是如师如父,你是如父如师,谁也别笑话谁。”裴琅笑看裴刚一眼,“你手里还有什么信,一起汇报了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转出万子夜的住所,走上回廊继续逛。

    裴刚展开一封信,念道:“这一封是金主张家的信,听闻裴家大小姐轻舟,文武双全,侠义无双,愚兄有一犬子,今年二十有六,可否......”

    裴琅眉头一皱,心里警钟大作。

    “张家?哪个张家?是那个特别抠门的,一次进货只要一钱的张家吗?谁是他兄弟,下一封。”裴琅接过信来一瞧,果然是说亲的信函,暗使内力,将信纸震了个稀碎,然后将一把碎纸屑塞回裴刚怀里。

    裴琅只要自己觉得事不重要,便从来没有个正形,裴刚早已习惯了,淡定地抽出第二封信,“这一封是给咱们提供药草的王家,听闻裴大小姐秀外慧中,武艺高强......”

    “得了,别念了。”裴琅无奈地摆了摆手,“舟儿这一趟出去,收拾了鸡鸣帮,可算是闯出名声来了,这些日子已经来了多少人惦记着结亲。我眼瞅着,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,不结。”

    怪不得裴家的生意一直由裴二爷打理,就裴琅这个口才,要是这些门户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是“歪瓜裂枣”,明年裴家庄的进账还不得削掉五成。

    “还有吗?”裴琅见裴刚把一沓子信从头看到尾,也没挑出一封可念,不禁气得哼哼起来,“不会这些全是给舟儿说亲的信吧?”

    裴刚翻找了片刻,还真叫他找出一封,捏着递到裴琅手里,“这有一封,写着裴轻舟亲启,我没有拆,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。”

    那信封用的是上好牛皮纸,正面描着金边儿桃枝,华贵雅致,背面戳一赤红的火漆,漆上印有“陆”字,落款是四个写意的草书:落桃山庄。

    裴琅接过信来,看完正面看背面,然后举起来搁在阳光底下研究了半天,怎么也看不到里头,“哈”了一声,“这想必是那位陆诚少庄主写给舟儿的了?落桃山庄的纸张怎么这样好,什么都看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裴刚无奈笑道:“这次子夜与大小姐结识了陆少庄主,是件好事。庄主何不去交给小大姐,让她自己拆开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顿了一顿,又拆穿道,“反正我看庄主,也一直往大小姐的院子里走。”

    裴琅把信揣在袖子里,哼道:“舟儿比子夜还过分,整天不知道在自己院子里做什么,我一去,就说我打扰她,我管她作甚。”

    心里却高兴找到了由头,脚下不停地往女儿的院里去了。

    裴琅二人哪里知道,裴轻舟那头也因为见不着万子夜而焦躁不已。

    那日在议事厅门口,又是被抱住,又是被摸了头,裴轻舟搞不清楚为何脸上会发热,只觉得实在狼狈,竟扔下万子夜,转身一溜烟地跑了。

    故意避了几天,终于一跺脚,准备主动找个机会道歉。

    这不,裴轻舟也是刚从万子夜的住所回来,扑了个空,心里空落落的,干脆不再去想,取了剑练上几招。

    剑风呼呼作响,在半空中点了火似的——谁要是去招惹,谁就是引火烧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