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等着裴轻舟开口。

    裴轻舟几度措辞,发觉不管如何打腹稿,也无法缓解接下来的话语,便干脆直言,“柳伶人若是想要退隐江湖,对他威胁最大之人,便是几年间与他纠缠不休之人。这人与柳伶人总是在同一处,柳伶人去哪儿,他便去哪儿,他......”

    “那人便是我。”刘忠元接过话来,没有丝毫怒色,反倒故意讲得轻松,“你的意思是,因为我常年追查柳伶人,他烦我烦得紧,想将我除掉,没想到反而被我杀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笑着重复道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是我杀了柳伶人。”

    这不是个问句。

    三言两句中,刘忠元已经知晓裴轻舟的真实来意,心道办案十数载,被当做疑犯是头一遭,倒是还有那么一丝新奇。

    裴轻舟却当作是一句询问而回答了,“我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猜想,但现在我想通了许多事:我认为你杀了人,杀的却不是柳伶人。”

    刘忠元挑眉道:“那你说,我杀了谁?”

    裴轻舟不言语了。

    每当她说一句话,便观察着刘忠元的反应。可刘忠元的脸上没有被冤枉的愤怒,也没有被戳穿的恐惧,更没有因为裴轻舟答不上话而得意。他的脸上始终带些亲和,仿佛这只是一场商讨,而不是一场对质。

    见裴轻舟沉默,刘忠元换了一个问题,“你是说,柳伶人不是我杀的?”

    裴轻舟肯定道:“柳伶人不是你杀的,也不是任何人杀的。客栈的死者是你杀的,他却不是柳伶人。”

    刘捕头哈哈笑道:“裴女侠,你竟然从这里开始怀疑。世间还在怀疑死者身份的恐怕只有你一人。”

    裴轻舟不由地也笑了。

    虽然与人对质,但对方却如此爽朗真挚,裴轻舟心下如明镜湖水般开朗,神色也带了些真诚与谦逊,即使口中所言的是对刘忠元的质疑,态度却当真像个请教问题的学生,

    “自始至终,确认柳伶人是死者的只有你,官府不在乎死了谁,裴家庄也更在意毒药的泄露,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,促使了死者的身份早早定性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刘忠元点了点头,“照你所言,我确实有模糊死者身份的能力和手段。只是客栈那人,我为何要将其伪装成柳伶人?”

    裴轻舟道:“你是想要别人认为柳伶人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才会不竭余力地想要扩散柳伶人已死的消息。”裴轻舟看样子早就想通了这个问题,

    “大费周章地获取裴家的毒药也好,第一时间请我二伯到现场验毒也好,都是你看中了裴家在江湖上的名声,想把事情的影响力扩大,将柳伶人的死讯传播出去。”

    裴轻舟的手从袖里滑了出来,垂在身侧,“一开始我心里便存疑惑,若是普通中毒,总该先找仵作查验。可你当时便立刻请了二伯过去,除非是你已知道那是一种奇毒......”

    “等一下。”刘忠元的脸色变了一变,立起手掌打断了裴轻舟的话,“裴女侠,你把我说糊涂了,你一会儿说是柳伶人盗毒,一会儿又说是我大费周章地将裴家毒药搞到手中,前后实在矛盾。”

    “柳伶人虽有易容和取物的本事,但却不曾与我二伯和陆老庄主打过交道。试问若想在人眼皮底下易成熟人而不被发现,怎么能不将一言一行模仿精细呢?”

    不等刘忠元回答,裴轻舟继续说道,“柳伶人没有接近二位的机会,而刘捕头你,正好与二伯相识,又与陆老庄主有私交,恰是一合适人选。”

    刘忠元短促地吸了一口气,指节无规律地扣着桌面,正色道:“这么说来,是我盗取了你裴家的毒药,伪造了中毒的尸身,让人以为是柳伶人死了?”

    裴轻舟闷声道:“正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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