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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人被亲属叫出大名的时候,难免生出心虚。

    平时庄子里的人叫她:舟儿,阿舟,裴大小姐,裴轻舟便知道,自己做出的事情,倒也没过火到让人动了真气。

    但眼下,只见裴子琢翻身跳下马来,大声喊她全名,裴轻舟不由地身子一抖,暗自思忖道:“糟了,忘记答应过堂哥不打打杀杀的了。”

    尤其是又见裴子琢满头大汗,跟炸了毛的豹子似的,神色又急又怒,连骑来的马也将长舌耷拉着,累得气喘吁吁,便知道堂哥找她不见,必然是心急如焚地一路狂奔。

    这么一想,心虚中还多生出几分愧疚来。

    于是裴轻舟也不敢多言,乖巧地跃下房来,扬起脸讨好笑道:“堂哥,我们刚才跟陆诚交了朋友,你不用再担心跟落桃山庄的关系了!”

    裴子琢黑着脸不作声。

    裴轻舟露出皓齿,笑得粲然,“还有,我们再次确认过蓝老四没见过柳伶人了,‘散功’之事肯定跟他没关系!你放心吧!”

    这让人怎么个放心?裴子琢瞥见一堆堆被捆好的喽啰,再望了一眼蓝老四经过激战的尸体,倒吸了一口冷气,闭上眼睛摇了摇头,似乎脸色更加阴沉。

    裴轻舟只好拿出杀手锏来,眨巴着水汽盈盈的眼睛,拽起裴子琢的衣角,可怜兮兮地道:“堂哥,子夜受伤了,你快去给他看看呀。”

    这一招卖可怜的效果立竿见影,听闻万子夜受伤,裴子琢哪里还顾得上生气,猛地睁开眼睛,飞身上房,上上下下打量了万子夜一番,满是关切之色,“子夜,你伤到哪儿了?”

    说罢,在袖子里掏来掏去,掏出好几个瓷瓶来,“你看看,用得上哪个?这是金疮药,这是益气散,这是定神丸......”

    “子琢兄,只是受了点儿轻伤,已经无碍了。”万子夜看得出,裴子琢是真心实意地关切自己,心下感激,却没忘记‘散功’之事,着急询问,“之前与落桃......”

    “你别说话!”裴子琢见万子夜气色尚可,提着的心落了一些,却注意到万子夜嘴角、身上满是血迹,不免惊道,“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,还说没事!”

    万子夜用手背蹭了蹭嘴角,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,淡淡笑道:“无事,这是蓝老四的血。说起来十日前,二爷......”

    “我爹?唉!如果我爹看到你与堂妹这副样子,不知道要怎么数落我。你说你们两个孩子,怎么这么大胆子,竟敢趁夜来偷袭蓝老四。如果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,我怎么跟我爹和三叔交代......”

    裴子琢一着急,嘴上唠叨个没完,越发苦口婆心,明明没比万子夜年长几岁,口气却像个长辈似的。

    这一连串的说教,让万子夜根本无法插进话去,只好抿着唇,垂首听着。

    当真是风水轮流转,从前万子夜见二爷裴琳数落自己师父的时候,时不时也会暗自佩服裴琳,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,教训起人来当真是口若悬河。

    却不成想,此时简直是情景再现了。

    一旁的陆诚终于坐不下去,让他听裴子琢这个老古板唠叨,比挨蓝老四的打还难受,赶紧打手势让裴轻舟上来救急。

    裴轻舟收到暗示,纵身跃上房来,“堂哥,我们回去再说吧?回头我们还有些事要问你。”

    裴子琢一见裴轻舟上来,立刻调转矛头,继续向裴轻舟发难,“堂妹,小祖宗,你莫要飞上飞下。折腾了一宿,好好休息,行不行?”

    只不过,裴子琢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,生气的劲儿过去,面对裴轻舟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发怵,最后的问句里净是哀求的意思。

    陆诚短促地“哈”了一声,心道原来裴子琢这个人平日在生意场上滔滔不绝,面对裴轻舟的时候竟然连哄带求,觉得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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