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的功夫混迹江湖,别说被人杀害,就算是被人认出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。

    裴琳点点头,继续道:

    “若你们所知,这人精通易容,如戏子千面,不论男女老少他均可模仿,行为举止也惟妙惟肖,知道他真面目和姓名的人寥寥无几。传闻有人见过他腰上有一枚“柳”字牌,于是人们便称呼他柳伶人。”

    万子夜向来博览群书,对当世之事了解颇多,接话道:“这柳伶人虽然是贼,但只偷些不义之财,目标为无良官员和土匪山寇之流,偷来财宝多数用来救济百姓,所以名声一直不错,也颇受敬重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可就在五天前,他被发现死于一家客栈内。要命的是,柳伶人死于我们裴家的毒——散功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散功?”裴轻舟听到此处又是一声低呼,“我听爹和子夜提起过这种毒,虽不是即刻毙命的毒药,但是......”

    不愿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但是死亡的过程非常残忍。”见裴轻舟不忍将话说完,万子夜继续说道,

    “此毒为粉末状,溶于液体后无色无味,就算皮肤沾到一些也会导致毒素入体。若是口服,几个时辰后便会功力尽失,继而神志不清,然后浑浑噩噩地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了!”裴轻舟皱着眉头,“因为‘散功’实在是一种折磨人的手段,裴家对此物控制极为严格,除内传弟子都不得而知,也无从接触,柳伶人怎么会死于此毒?”

    裴琳认同裴轻舟的说法,“我一开始也并不相信,接到消息后便亲自去了一趟,柳伶人的嘴角、衣角还残留着极少的药粉,能够确认是死于‘散功’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那,那岂不是!”裴轻舟忽然着急道,“‘散功’岂不是从裴家内部......”

    裴琳听罢沉吟了许久,仿佛在犹豫什么。

    裴轻舟见裴琳不言语,更为自己的猜测感到不寒而栗,一时间有些恹恹。

    为安抚裴轻舟,万子夜温声道:

    “阿舟,也不一定如你猜测。‘散功’虽然是禁物,但也在裴家生意的清单上,只不过对买家要求非常严苛罢了。据我所知,扬帆帮与落桃山庄这两大武林世家便是我们仅有的两家买主,也难说不是泄露渠道。”

    听闻万子夜如此说,裴琳着实吃了一惊,没想到这个白衣少年竟然这样受得裴琅重视,不仅知晓外姓人不知的秘传毒药,连裴家生意都这般门儿清。

    “竟然向这孩子透露了这么多......”裴琳心下思忖着。

    饶是裴琳从不怀疑裴琅的为人与能力,也知道他做事从不循规蹈矩,眼下也产生了一丝疑虑。

    万子夜见裴琳看着自己入神,当是自己话说多了些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这一笑十分真诚,倒让裴琳觉得自己作为长辈心眼过于狭小了,于是言归正传道:“舟儿,子夜,这次你们两人还是按原定计划,整理一下秘库的账目,至于‘散功’之事,就......”

    “二伯!你答应让我与子夜参与调查的!”裴轻舟眨着眼睛,目光如星,“我已经在青城山上历练了三年,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保护好自己,二伯放心吧!”

    裴琳先前已经答应过此事,不好食言,无奈地笑了笑,不再过多坚持。

    说话间,三人已经抵达裴家分庄。

    抬头只见不远处便是裴家分庄的大门。这分庄不愧是生意之地,大门比裴家总庄要气派得多。

    朱红漆的大门顶上,悬挂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,“裴家分庄”四个苍劲的烫金大字格外醒目。

    大门左右各有一只镇宅石狮,不仅形似,神态更是活灵活现,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。

    护院弟子远远见到裴琳,早就进门通报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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