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英常侍便脸色凝重地出现在翊坤宫,彼时临倚正在偏殿哄着熙扬睡觉。而熙牧野大概是玩累了,只静静坐在一边看着睡梦中的熙扬。听到英常侍的奏报,她为熙扬摇着扇子的手顿了一顿,便道:“你去吧,必定是有急事找你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了一会,道:“好,我走了,晚上给我留着门。”

    临倚本想拒绝,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,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上纠缠又有什么意思呢。她低着头并不回答,熙牧野也并没等她的回答便走出门去。也许他知道她不会回答吧。

    临倚低下头继续给熙扬扇着扇子,思绪却飘得很远。她是越来越不懂熙牧野了。似乎印证了那句话:“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,不是在你身边的人,而是你的敌人。”她觉得当初和他为敌的时候,她很容易猜到他的内心在想什么。可是现在,她居然很多时候都不懂他在想什么。想来想去,她却不知道是自己本能地不愿去想还是他真的变得这样难以捉摸。

    正出神间,门外响起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叫了一声“皇后娘娘”,她立刻惊醒,听出了那是祥子的声音,便将手里的绢扇交给站在身后的宫女,交代她守在这里防着熙扬踢被子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祥子依旧是一副小太监的打扮,恭恭敬敬站在一边,低着头的时候安静而不显眼,和这个宫里的任何一个小太监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临倚皱了皱眉头,宫禁之后还冒险进来,必定是遇到了极其重要的事。她开门见山问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祥子压低声音道:“刚刚从西北传回的消息。前段时间被皇上抄斩的陈振邦,是北嶙奸细。”

    临倚一惊:“你说什么?!”

    祥子沉重地点头,证明临倚并没听错。他顿了一下,又接着说:“奴才想,皇上也就是因为这样,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将他抄斩,铁腕清除他的党羽。”

    怪不得熙牧野会在这个时候借淑妃的事而赶回来,怪不得本来打着她名号的事到最后没她什么事,怪不得……临倚脑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一般,她忽然想起了一种可能:也许,巧英在这个局里才是那一枚关键的棋子!熙牧野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她不知道,但是也许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。这一切其实都在他的算计之内。

    临倚还在沉思,祥子的声音却又响起:“我们在北嶙的探子回报,他们最近有人事变动。并且北嶙太子似乎派出了刺客到东靖来。”

    临倚感到有些奇怪,按照常规,和她无关的事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汇报的。果然,祥子接下来吐出的话让临倚感到全身发冷:“他的目标是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