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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是真的把骆光气走了,临倚心里又开始发愁:骆光说的对,东靖现在的国库只能让前线这一百多万军队坚持三个月的时间。最便捷的方法便是征税。但是,对于临倚来说,这却是最后的杀手锏,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用的。随便增加赋税,纵观上下五千年的历史,这都是最伤害国家元气的做法。可是,要她真的想出一个快速生钱的方法也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骆光仿佛一头愤怒的犀牛冲了出去。临倚若有所思坐在大殿里,有那么一瞬间,一个不怎么好的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:如果熙牧野的军费吃紧,那么对于阮既言来说,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。

    猛然间回过神来,她的心直往下沉:什么时候,她也变成这样两面三刀,背地里害人的主儿了!可是,若不这样做,阮既言怎么办?若他在战场上和熙牧野遇上了,那就是一点胜算都没有。她根本不敢想象结果会怎样。

    心仿佛是被剖成了两瓣,一半放在冰里,一半放在火里。她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纠结。她闭着眼睛,脑海里浮现出阮既言惆怅的眼睛,心里一阵刺痛,伏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无意识握紧了拳头。当日答应来东靖和亲就已经预料到会有兵戎相见的这一天。

    想不明白自己的心,想不明白前面的路,临倚一筹莫展。反倒是骆光,仿佛是看出了临倚的心不在焉,又或者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临倚,在和临倚争执无果的第二天便写了密信,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战场,就军费一事向熙牧野报告,顺便告了临倚的黑状。可是熙牧野“一切听从皇后安排”的回复却让骆光只能感叹名符其实地皇帝不急急太监。虽然他不是太监,但是江山是熙牧野的,可是到最后在乎的却只有他骆光一人。骆光忽然感到悲凉,整个人一瞬间苍老。

    临倚的无所适从并没有持续太久,前线忽然就传回了噩耗。防了这样久的东北大营还是反了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熙牧野才去到凉州,离阮既言驻扎的地方还有六个城市的距离。可是却传回了东北大营孟建国谋反的消息。担心了这么久,事情还是发生了。孟建国谋反,目标竟然是东靖帝都!

    接到报告的临倚沉下心来,将那份朱砂写就的表示情况危急,最高警戒的加急密报重重扔到桌子上。孟建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朝着帝都而来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熙牧野离朝,带走了京城一半的红顶军,这个时候正是帝京防御最薄弱的时候。孟建国等这个时机估计已经不是一两日了。临倚冷笑,他想趁着熙牧野不在的时候将帝都攻打下来,变成他孟家的,那到时候熙牧野哪怕手里拥有重兵,在面临他孟建国,背靠阮既言的情况下,他也不过是一条不足为惧的丧家之犬。

    弱柳安静地站在一边,看到临倚嘴边的冷笑,到了嘴边的话依旧没问出口。临倚揉弄着自己腰间的飘带,慢慢说:“孟建国要反,他带着八十万大军朝着帝都来了,昼夜兼程,不日便可抵达京城。你说……我们怎么办?”

    弱柳心里微微一惊,继而平静下来,扭过头看着窗外,淡淡地说:“怎么办?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奇怪,明明总会有个结果,可是大家却都这样处心积虑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这个结果。怎么办?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,我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临倚低着头听着她的话,觉得总有一种看破红尘的禅的意味。恍惚间她想起了当年在静草堂的那个女孩,也是现在弱柳这一副淡漠悠远的模样。她有着切肤之痛,所以她明白,这一切只不过是她们在痛定思痛之后,为自己找到的一条出路。当年的那个女孩被扯入到这红尘万丈的纷扰中,那一份苦心经营的淡漠悠远就再也无法挽留。

    她低着头久久不说话,弱柳只当她在思考对策,因此只在一边安静地站着,留意将她手边的茶杯续上温热的水。临倚发了一阵子愣之后,提起笔分别写了两封信,叫来信使,分别交代:“第一封送到西北大营,一定要亲自交到龙昭南手里。另一封,派个妥当的人,送到皇上手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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