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禁在心里叫苦,自己一把年纪了,被一个小丫头催得要犯心病,现在倒好,刚刚要到地方,兜头就有这更大的“惊喜”在这里等着!

    熙牧野冷冷地阻止了院判行礼:“免了,院判,知道为什么将你从宫外招进来吗?”

    院判一愣,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到。熙牧野看了他一眼,淡淡地道:“你是朕太医院的院判,是这个国家医术最高的一个人。现在朕不管那什么虚礼,朕只要你救得她的性命。不管那孩子怎么样,你首先要给朕留住她的性命。懂吗?若是失败……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!”说到后来,他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凌厉,逼得院判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多。

    看着院判点头,熙牧野淡淡地道:“朕相信你,去吧!”

    说完了,他又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英常侍道:“她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?”

    英常侍道:“皇上请移步偏殿,奴才这就去打听!”

    熙牧野转身往偏殿走去,英常侍快步往正殿走去,半晌之后便将留在临倚身边侍候的弱柳给带到了偏殿。

    弱柳行了礼,道:“公主在进门之后,倒下之前说了一句:我要救既言。进到殿里之后,公主曾有短暂的清醒,她只是抓住丽云的手说了一句:他说的是明年秋后,是吗?在丽云点头说是之后,她便放开手昏迷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弱柳还没有说完。当时临倚倒下之后,孙嬷嬷和她、丽云三个人一起将她送进殿里去,孙嬷嬷又出去安排其他的事,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临倚身边的时候,临倚醒过来,她抓住丽云的手臂,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帮我保住他!”尔后说的第二句才是“他说的是明年秋后吗?”弱柳心里清楚临倚不希望熙牧野知道自己对这个孩子有多在意,所以她隐瞒了临倚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   熙牧野静静地听完了弱柳的话便默默地坐在那里发起了呆。临倚……她说要救阮既言!她在最后的一刻,说的依旧是要救阮既言!

    当年在西琪帝宫里他就很清楚阮既言和阮临倚的关系。可是就算这样,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,他的心依旧感到落寞。他从没有这一刻这样觉得空虚过。这样累!仿佛是在黑暗中的人,思绪都渐渐散乱,整个人往深渊沉下去。

    英常侍见熙牧野坐在椅子上发呆,便对弱柳挥挥手让她离开。可是就算弱柳放轻了自己的脚步,却还是惊动了沉思中的熙牧野,他在弱柳身后淡淡地道:“好好照顾她,不要……让她离开!”

    弱柳的心一酸,熙牧野的语气里,竟然有了一丝祈求。对于他来说,这是何种的难得。也许他和临倚之间,并不只有那样相互伤害的关系吧。只是伤害地太久了,两个人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了。

    她回身恭恭敬敬地道:“是!”便转身快步走了。

    在寂静的偏殿里坐着,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阳光从面朝西边的窗棂里一点一点透进来,又一点一点拉长,光束中飞舞的尘埃都这样清晰,熙牧野忽然觉得自己看见了时间在自己的身边一点一点流过。

    窗棂中透过来的阳光被拉到了最长,然后便一点一点缩短,也一点一点变淡,仿佛是丹青,被缓慢但是无限地注水,到最后,完全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英常侍原本站在他的身后,和他一起沉默。他能看到此刻的熙牧野,心里的盔甲依旧没有卸下,可是却有了一道一道的裂缝。那些照进屋子的阳光仿佛也照进了他的心里,可随着地上阳光的消失,他心里的阳光也消失了。没有了光芒的偏殿显得这样阴郁和灰暗。英常侍能够看见他心里的恐惧和害怕。就像当年,敬仁太后还不是太后的时候,她生下孩子,可是却不得不面临着分别。

    此时的熙牧野,害怕的,也许不是生孩子本身,而是临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,他们三个人之间面临的分别。不管是生死,还是距离上的分别,都让他感到害怕。

    英常侍走出去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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