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表露,但是她的心底其实是害怕来到这里的。试问这世界上又有谁会想要到一个自己不受欢迎的地方去?

    “怎么?在外面呆了这样长的时间,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?”她还在发愣,敬仁太后已经首先发难了。只是她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点的情绪,从大殿的那一端传来,带着让人无法捕捉的飘渺。

    想起了当日的种种,临倚的心便冷硬起来。她淡淡地道:“我现在只是西琪的公主,面对东靖的太后,无需行大礼。”

    敬仁太后似乎没有料到临倚会说出这样的话,顿了半晌才幽幽地道:“就算你现在是西琪的公主,但是我依旧还算是你的长辈,无论如何,一个晚辈见到长辈,该有的礼仪还是应该要做的吧?”

    临倚默默地走到中间,低着头按照西琪的礼对敬仁太后弯下身鞠了一躬。抬起头来的时候,她吃了一惊: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敬仁太后吗?还是曾经那个威严,高贵的敬仁太后吗?

    只一年不见,她竟然苍老若斯。脸上皱纹横生,两鬓原本乌黑的头发早已经染上了银霜。整个人看起来是这样的老态龙钟,甚至坐在凤椅上的身子也已经挺不直了。这一年的时光对她来说似乎尤其残忍。她有些唏嘘:“你老了!”

    敬仁太后淡淡地一笑,道: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,你还是这样地倔强啊。难道就这样恨我,恨东靖?这样着急撇清关系。驭风……”她说的是临倚刚才行的礼。她按照的是西琪的礼,那便表明她与东靖王室便再无瓜葛。

    “别跟我说他……你不配!”熙驭风的名字从敬仁太后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,临倚突然暴怒了。

    敬仁太后愣在了当场,倒是她身边的宫女立刻便呵斥临倚:“放肆!不能这样和太后娘娘说话。”

    临倚转而看着那宫女,眼神冰冷,她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这世上别人没有资格说她,但我却有!”

    敬仁太后挥挥手安抚下了自己身后的宫女,道:“算了,算了。咱们见面,就要浪费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吗?”

    临倚冷笑:“细枝末节?对你来说是,但对于我来说,却是这一辈子唯一还能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。”

    敬仁太后对临倚的话不为所动,道:“我知道你恨我。恨我当日为了明哲保身而放弃了驭风的生命。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,可是临倚,你不能这样。你不能这样抱着恨活一辈子。这样你的人生会越来越艰难。直至将你自己逼入死地。”

    临倚冷冷地看着敬仁太后,道:“你现在是在干什么?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可以这样讲话了?当日你对我的种种呢?如今你的咄咄逼人呢?都到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敬仁太后也有些恼怒,道:“你觉得我很好?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。手心手背都是肉,你不站在我的位置,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苦比你多多少。我心里的难过不会比你少一点。”

    临倚不说话,却是脸色苍白。

    敬仁太后将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临倚,半晌,那眼里像是要溢出泪一般,她忽又低下头去,昏暗的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临倚静静地站在原地,早已经失魂。她是恨,恨敬仁太后当日的袖手旁观,恨她当日这样残酷地就将驭风皇帝抛却。但是自己有什么资格现在来指责她?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老妇人而已,她能做什么?如她所说,她的难过并不会比自己少一点,手心手背都是肉,她若是选择了一方,便是伤害了另一方。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承受这样的痛的。

    可是她不甘心,一想起驭风皇帝就死在自己的面前,他的眼睛依旧睁着,里面是满满的不甘,和不信。他不信自己一直宠爱的弟弟竟然有一天会将刀插进自己的胸膛。她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,也在于此。他临死之前最后的想法被她看见,她是这样感同身受。他的恨,他的不甘她都要一并承受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证明他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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