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可是,你能不能听听我的理由?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,可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帮助你度过这个难关。”

    临倚第一次听到龙昭南口里说出“驭风”这两个字,无关乎君臣,只是朋友之间的称呼,带着温暖的情谊。可就是这样,临倚去更加地愤怒,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发抖,不可抑制:“住口!你也配再说这两个字?当你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他之后,再对他的妻子,对他的孩子穷追不舍的时候,你也配说出这两个字?!你说什么?要帮我度过难关?笑话,当日若不是我以龙如兰的性命相要挟,你会肯帮我?现在你一定要将我抓住,到底是为了什么?难道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?你认为我会乖乖跟你走!”

    看着临倚脸上决绝的恨,他终于动容,一丝难过在他的脸上闪过。半晌,他才说:“我不知道要怎样跟你解释。我知道驭风是善良的人,所以我也知道他并不适合当皇帝。可是牧野不一样,他一直都是一个锋利的人,就像一柄绝世好剑,只是从前他一直只能藏在剑鞘中。我帮他,只是将他把这柄剑拔出来,让它能派上自己的用场。我知道我必定要伤害一个人。他们两个人都是我从小便一起长大的朋友,你不会知道我要在他们之间选择一个人的时候,我心里的挣扎与煎熬。可是,我只能在他们之间选择一个人。这是我必须做的。也是我龙家世代作为东靖的辅政大臣所应该要做的。我的使命驱使我做出了选择。”

    听着他这样的解释,临倚心里的恨却并没有消失一点,她气极尖叫:“住口!你们这些冷血动物,永远都只是为了你们自己所谓的冠冕堂皇的目标,就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你的眼前而无动于衷,甚至这个人是你的好朋友,甚至捅进这个朋友身体里的刀子,有你的一份。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大道理。我不想听,我也不会原谅你。你这个杀人凶手!”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冷静,她的恨燃烧着她所有的理智。那些恨仿佛是奔腾的河水,在这之前她尽量用自己的理智去压制它们,可是现在龙昭南的出现,这理智就仿佛被冲毁了的堤坝一样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河水奔腾肆虐开来。

    龙昭南眼中蒙上了一抹痛的神色,不知道是因为临倚的指责还是因为临倚的恨。他顿了一顿,又说:“你是女子,你在乎的和我们永远不一样。你在乎的是家,是爱你的人。可是我们在乎的是我们的国家,身在高位,你不得不去想。”犹豫了一阵,他又道:“如果是驭风,他永远也不可能在和西琪的这场较量中取得胜利。可是牧野不同,他可以,他是东靖的希望。你知道的,东靖和西琪,最终只能有一个赢家。而我,希望赢的这个,是东靖。这我想你能够理解。”

    临倚的眼泪终于在此刻流了下来,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在这一刻,他说驭风皇帝的时候她没有流泪,他说熙牧野的时候她也没有流泪,可是他现在说只有熙牧野能够带领东靖打败西琪的时候她却哭了。她流着泪水,只道:“我不会原谅你们,永远不会原谅你们。”

    龙昭南有些激动,他往前跨出一步,道:“临倚,不要这样。想想……想想我们在摘星楼的那些时候,那时,我不是骠骑将军,你也不是谨仁皇后。我们只是我们,两个对天空,对星星有着执着爱恋的人。临倚,为什么你就不能记着那些美好而忘记我给你的伤痛呢。”

    临倚看着他,仿佛也回到了那个时候。那一段日子是自己才刚刚到东靖的时候,也是她的人生里最黑暗的时候。在摘星楼顶,他总是沉默地听着她的诉说,这是她在漫漫黑夜里唯一的安慰。可是,那些遥远而微小的过往,怎能够和她现在正在经受的痛苦相比。她的生命如此贫瘠,除了这些痛苦,她已经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什么了。她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:“不可能!”

    龙昭南一直看着临倚,他眼中的眸光闪了又闪,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。他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,半晌,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,忽然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手,对着身后等候已久的人挥了挥手,那些人便得了他的命令朝临倚扑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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