潋滟的时候复又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潋滟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她眼中看到了还没有褪去的痛苦,她坐在床沿,软语问道:“小姐,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是不是那哈不让我们走?”

    临倚依旧闭着眼睛摇摇头,潋滟有些着急:“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公主你别吓唬我!”一着急,便喊漏了嘴。

    临倚敏感地睁开眼睛坐起来,朝着门外看了一眼,才道:“别瞎喊,我没事。只是……那哈的话触动了我心里的一些往事。不要担心,那哈比我想象中的要豁达,他并没有为难我。他已经答应放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潋滟看着临倚通红的眼睛欲言又止,半晌,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,便不再说什么。事到如今,她还能说什么呢。她知道对于现在的临倚来说,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错,她干脆什么都不说,只是陪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。

    第二日,临倚便带着潋滟和丽云去向那哈辞行。就算已经出了熙牧野的掌控圈,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。熙牧野那样飘忽的人,她从来就不知道他下一步会走出什么样的棋。在她心里,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,做任何事从来不顾后果的疯子。所以她没有办法用正常思维来揣度他的内心。对他的不了解,加深了对他的恐惧。

    那哈果然信守承诺,爽快地放她们离开,并且还送了她们肉干,食物,水囊等等。最后一招手牵来了两匹马道:“在南昭这样多山区的地方,你们没有办法坐车。虽然你现在的状况骑马没有坐车舒服,但是总比你们走路要好。这两匹是这里性情最温和的马,你们就骑着它们上路吧。”

    临倚默默看着潋滟一样一样从那哈手里结果东西,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跟那哈说什么。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那样的话,到现在,他略带着口音的汉语依旧在她耳边回响,说出的却都是她无法承受的话。

    想潋滟交代完东西,那哈就转头看着一直沉默的临倚,道:“我伤害到你了吗?”

    临倚摇头,他便说:“那就好,你不用对我心存愧疚,我们少数民族可没有你们汉人那样多的心思,用你们的一句话来说,那就是心似筛子,很多很多的心眼。对于我们来说,爱就是爱了,恨就是恨了,没有那样多的纠结。我觉得这样简单很好,喜欢你的时候,我很勇敢地努力过了,现在再面对你的时候,我的内心已经平静下来了。我既然站在你面前,也就是我原谅了你。”

    临倚苦笑,若世事真像他说的这样轻松就好了。她抬起头看着那哈,道:“其实,你汉语虽然说的很好,但是你始终不是汉人,你也不会理解汉人心里的想法。对于汉人来说,牵绊太多,就必须要思考很多。我羡慕你这样简单的生活,但是我始终做不到这样的潇洒。”

    那哈点点头,道:“那你就这样为难你自己!”

    临倚一震,脸色变了变,抬起头看那哈的时候,却发现他的神色如常。她在心里告诫自己,不要如此敏感,不要如此尖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