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倚知道潋滟在怪她,可是她若是真的以后只能一个人陷在这样的地方回不去了,她必须要有人跟她一起分担,就算什么也不能为她做,就算只是在遥远的西琪无法见到他,她也需要他来跟她一起分担。因为未来的路太长,太艰辛。她需要有一个人在她的心底给她安慰,哪怕是自己臆想的,可在她的心底,总是有一个人和她站在一起。她若是连这一点的念想都没有了的话,那就真的无法再活下去了。半晌之后,临倚才悠悠地叹口气,道:“潋滟,你不懂!”

    潋滟不再说什么,她是不懂,只是她觉得阮既言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对她好的人,也才是真正能够给她幸福的人。她不明白临倚为什么要这样狠心,当年,他千里送别,站在临倚面前那样心碎的眼神,潋滟到死也忘不了。他说到他们远走天涯的时候眼中热切的光,那仿佛是燃尽了的蜡烛在即将熄灭的时候那一点陡然亮起来的光芒,在临倚摇头之后,瞬间就熄灭下去。潋滟始终是觉得,两个一直很寂寞的人,两个一直相互温暖的人,也一定可以在一起,然后一直温暖下去,最终让彼此得到幸福。可是既言太子努力过了,只是临倚不给他机会。到了今天,她却在这样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来,想要一个人跟她一起分担。潋滟无法理解,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。

    她道:“我知道你在乎的是什么,你在乎的是你和既言太子的兄妹身份,你担心天下人不明真相会认为你们是不伦之恋而谴责你们。可是,你不是皇上的孩子,这在西琪皇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了……”

    潋滟无法再说下去,因为临倚在听到她的话的时候,脸色陡然变得苍白,苍白到近乎透明。这是她心底最深沉的伤痛,潋滟不忍,她终究不忍再在临倚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再亲手捅上一刀。

    她换了一个话题:“我想,塔瓦那民风开放却也淳朴。想必他们也不会强人所难。若是我们真的要走,他们也许也会理解,不至于强留我们。”

    临倚看着窗外沉默,半晌才有力地说了一句:“三天之后,我们离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