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倚努力挪开自己的脖子,听到他这样说,她愤愤地说:“我从来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,你心中关于我的一切,都不过是你的臆想,我在你心里是怎么样的人,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你听明白了吗?”

    停了一下,她又说:“我知道什么礼法,什么道德对你来说,都不过是废纸空文。可是你别忘记了,我现在是驭风皇帝的皇兄,那是你要花毕生来维护它的荣誉的家族,你现在所做的一切,就是在给他它抹黑。若今天的事被揭发出去,你想过会有多少人受伤吗?我知道你不在乎你我受伤,可是你真的连你的兄长,你的母亲,你也不在乎了吗?”

    似乎临倚的话对他起了作用,他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静静地趴在临倚的身边,不动也不说话。空气里只听得到他们两个人,一个均匀顺畅的呼吸,另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呼吸。

    半晌,他忽然轻轻笑出声:“哼哼,你在紧张。”

    临倚有些恼羞成怒,她否认:“我没有!”

    他道:“你不紧张,那为什么连呼吸都要这样小心翼翼?”

    临倚无语,只能沉默以对。

    他又静悄悄地呆了一会,临倚都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。他将所有重量都放在她身上,再加上她一直紧绷着自己的身体,她的四肢渐渐发麻。她忍不住动了动,却引来他的抗议,他忽然又加重了力道钳制住临倚的手,临倚只能将火气都压下去,静悄悄躺着不动。

    他说: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。可是你不用担心,我熙牧野要是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,我还做什么傲视天下的牧野王爷。你知道当时父皇给我们兄弟两个取名字的时候是多么有先见之明。他驭风,我牧野。”

    听到他前一句话,临倚的脸“腾”地红了起来,仿佛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。她张嘴想要反驳,可想了想又闭上了。她能和他说什么呢,是她不怕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她做什么,还是她不相信他会做什么。无论什么,她都是不能说出口的。

    他等了一会,她没有反应,他忽然怒了,抓住她的手上又加重了力道,临倚痛的皱起了眉头。他道:“会痛吧?可是痛的还在后面,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并且决定要一条道走到黑,那你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。临倚,你放心,我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你,我愿意陪着你慢慢玩。我终有一天会得到你的,不要跟我说不要,也不要说不可能,你知道我可以。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那就得接受我们之间的赌约,而赌注,就是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放开临倚的手,翻身下床。临倚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说有的压力在一瞬间全都没有了,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道:“这是你逼我的,你记住了!”

    说完,他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    临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她不担心此时他从她的寝宫走出去被人发现,能不惊动翊坤宫周围的侍卫而自如的进入到她的寝宫的人,必定也能安全地出去。

    只是她想着他刚才说的话,心里如寒冬的冰窖一样寒凉寒凉地。她忽然有些委屈,盯着头顶朱红的帐子,喃喃地说:“你说,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逼谁?”

    她艰难地翻了个身,继续喃喃自语:“这天下,难道就没有个王法可以管住你吗?” 如她所想,门外一直静悄悄,没有任何动静传来,他一定已经顺利走脱。外面是怎么样的情形,他会怎么样,她会怎么样她已经不费神去想。她只是觉得自己累极,似乎每一次跟他对峙,她最后的记忆,都只是无边无际的累,就像大海一样拖住她直往下坠。她闭上了眼睛,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只是不管是走了的他还是没走的她,都没有发现,她的窗外不知何时有了一个人影,一直静悄悄立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