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策,吾在你的年纪,还只是军中一都尉,你之聪慧不在勇武之下,圣人是君,吾等为臣,今日臣大于军,明日君便有天子之怒。日后吾等安北一脉要夹起尾巴做人了。圣人给的爵,可以保大保小,但是唯独老夫要不得,便宜你小子了!”

    苏策点了点头,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圣恩,大势所趋,圣人退了一步,拳头只有收回去,打出来才有力量,这些道理,苏策自然明白,必须有人让圣人出气。

    “老师,流宿平康坊如何?”苏策明白老帅的选择,比起莫须有的理由,风流的名头也许更好听些。

    从三年不征到如今尘埃落定,这盘棋旁的棋手,从来不是假死的老楚国公项岳,也不是远在安北都护府的未来楚国公项城,更不是留在长安的泾阳县伯苏策,从头到尾都是老帅李思哲与圣人赵玉民在落子。

    将帅谋一役之胜负,军主谋百年之兴衰。

    老帅的最后一步棋子还未落下,苏策不希望得不了善终,一个风流的总好过没了性命。

    “日后你做主!”老帅的话一语三关。

    第二天,老帅便去了平康坊,在平康坊的艺妓怀中接了圣人赵玉民封爵的圣旨。

    第二天,言官上奏弹劾李思哲失仪,对圣人大不敬。圣人在朝堂上愤怒异常,破口大骂,史官记:“隆盛十六年二月十八日,定北县公李思哲于平康坊接圣人旨意,次日,百官弹劾,圣人怒斥,贬为庶人。”

    这场对弈终于在隆盛十六年初结束了。

    要说谁的牺牲最大,无疑是老帅李思哲,不仅可能会将一声建下的功勋毁为一旦,还要将一生的名声踩到脚底。

    但是这就是做为军主需要承担的责任,也是必须承受的代价。

    老帅的最后一课以自己为棋子,交给了苏策什么是以身为棋,军主以勋贵将帅为棋,军主亦可以以自身为弃子。

    这场对弈的结果,楚国公府的牌匾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,安北一脉不用战功就重建了属于自己的国公府。

    圣人虽然没有达到削弱安北一脉的目的,但是太子却可以亲征在继位前立下战功,灭胡一战可以让太子未来的皇权稳固。

    安北一脉要给此战提供粮草,甚至需要从三关出兵,威慑罗斯王国不敢救援九胡,甚至还需上战场灭胡。

    老帅李思哲自污丢掉了一身功勋,准备以后隐居南山,说是隐居,不如说是自锢南山。

    老帅对弈收盘时用的是苏策的名头,苏策在安北一脉的声威,当前已经不弱于老帅李思哲,老帅有个雅称,名叫安北银狐。而苏策年纪轻,得一个安北幼狐的名头。

    而大乾其余五位军主也有各自的绰号。

    安西血虎刘坤,安东苍狼周厉,安南狂豹刁文羽,北衙金蛟赵化雨,南衙幼麟袁平。

    属于银狐李思哲的时代结束了,幼狐苏策时代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三皇子赵载标来了一趟苏府,接走了老帅李思哲,他代表皇族送老帅去南山隐居,苏策脸上带着假笑将老帅送上马车,掩藏在袖中的拳头握紧,指甲刺破手心,手心很疼,却疼不过苏策的心。

    老帅李思哲为北军鞠躬尽瘁,奉献一生,最终却只有南山隐居的下场,心寒吗?

    比起一人之安危,一家之安危,百万军户抗在肩头似乎更重要。

    三皇子赵载标赶车,周围环绕着身穿牡丹锦衣的骑士,老帅李思哲离开长安走的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苏府外站满了送行的安北一脉勋贵将帅,老帅李思哲南山隐居的山头,是老帅自己选的,位置很偏僻,山上竹林小庐,山下溪流小桥。

    苏策之前问过老帅的老家在哪里,需要出力照顾吗?老帅没有回答,只是说一切安排好了,老帅的儿孙很久没有现身了,苏策通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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