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乾军中崇尚马革裹尸,但那也只是将帅才能享受的优待。至于剩下的人只能一把火化作将军罐中的一捧灰白骨渣。

    前两日苏策登城,下令让左武关的守军也轮调休息,只因绝大多数的守军在大战之前吃出来的肚腩已经消减了下去。

    一将功成万骨枯,苏策有自己的野心,但是苏策却不愿成为野心操控下的傀儡。

    安北一脉搭好的戏台,苏策唱的很好,却不愿唱的凄惨。

    在左武关以南,安北一脉旗下的三座都护府在进入七月开始进行频繁的调动。

    大乾北方的几百座折冲府从兵册中抽掉老卒,这些老卒年纪都在三旬上下。

    府兵十七戍边,戍边三年,卓立军功者入南衙十六卫,庸者去军籍沦为府衙捕快,而剩下的人则保留军籍,只待征召。这些老卒军功不显,但是能有资格保留十年军籍的老卒,哪一个不是精锐。

    这是大乾四边的储兵之策,百年征战,不如说是百年练兵,以战练兵,方得精锐。精锐是练不出来的,伤亡之下,精锐方显。

    苏策看着舆图,心中却想着三年不征结束后的局势。安北都护府驻守陇右道的兵常年保持在五万,这些边军的职责防着吐蕃袭扰占领陇右道,要知道陇右道东西走向,却呈现狭长之势。

    若陇右失,则安西孤悬在外。

    陇右道是安西一脉的命脉所在,却被安北一脉把持,原因很简单也很复杂。但是只要知道安西一脉的前身是前朝禁军精锐一切疑惑都不难解开。

    至于其他三边,安北一脉前身是乾太祖的嫡系军队,安东一脉前身是山东门阀的从龙之军,而安南一脉前身构成就复杂多了,有将门也有豪族。

    皇权稳固靠的还是实力,大乾历代帝王巩固皇权靠的就是北衙六军,安北一脉和祖地陵卫。百年征战,直至如今,四边归心。

    苏策盘算着时间,守了快两月时间,如今九胡人锐气不显,诸多谋算成了一半,现在苏策所想的已经不是硬碰硬的打掉九胡人的南下锐气,而是怎么样减少伤亡。

    望着兵戈厅外又开始下的雨,苏策揉了揉眉头,小声低语:“这雨下的再密一些便是极好!”

    哨兵们站在左武关各个箭楼的最上一层,眼神锐利的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城外,九胡人已经不再进行没有意义的提前侦查了,城墙上的情况在之前的多次试探进攻中已经明晰了。

    虽然九胡人拿下了前哨,但是一场大火外加灭火的大雨,一热一冷之下,前哨沦为废墟,九胡人好似赢了,左武关却依旧耸立。

    罗斯人在七月整军备战,八月初便能南下,但是本该由九胡人打通的南下通道,却被左武关拦住了。

    七月中旬的雨拦着九胡人的进攻,阿拉格巴日虽然无法进攻左武关,但是却没有让军中的游骑闲着,既然左武关的情况摸索的差不多了,索性派出了游骑前往南谷口。

    此时的南谷口处狭窄峪口被由两万守捉郎组成的大营占据着。两侧山上还有初见规模的棱堡。守捉郎也改变了最初死守谷口的军令。

    改变军令的原因很简单,因为三关都护府已经做好了九胡人南下的准备。

    近十万来自安北都护府和北原都护府的边军,打着轮调的名义进驻到三关都护府。三关都护府以三关为名,做的便是固守的事情,因而都护府所辖地域中并无百姓和屯军。

    做好了准备的三关都护府如今可谓兵强马壮,本部加上援军,人马近二十万,九胡人若是南下,只需一支偏师堵住左武关所在的谷口,南下的九胡人有多少算多少,一锅全给炖了。

    不过罗斯人却是一个变数,因而安北一脉抽调了所属折冲府的十万老卒戍边,以防罗斯人与九胡人一同南下,战场只能在三关都护府的地域,毕竟安北一脉可不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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