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中之人,争强好胜,本就是本性,不过到了中郎将这一级,再去争强好胜只会沦为军中异类,成为全军的公敌。毕竟影响军中团结的人没有人会喜欢。

    告别四人,苏策七骑着马往回走,这一趟虽然没有要到兵,不过和公孙华还有蒙定海聊了一会儿,也不算是没有收获。

    主帅独孤靳出身安北都护府,苏策三人也是安北都护府出身,出身决定态度,这是大乾军中的潜规则,四边出身的人彼此之间是确确实实存在竞争的,毕竟官职就那么多,虽然没有文臣那般党同伐异,但是念着旧情份,力所能及的彼此帮助还是可行的。

    只是即便是帮也要站在理上面,军律压在每一个大乾将士的头顶,没人敢去在军中拉帮结派。

    军中可争,不可结党,这是军律中明令禁止的事情,苏策这些军中将领都不是傻子,战场上依靠彼此,战场之外,要独!

    只有军中领兵之人独,皇宫中的帝王才能睡安稳,南衙北衙互为牵制,各卫中四边出身的人互为节制。

    所有的节制用军律摆在明面,那种战场见死不救的事情不是节制,军律:见而不救,主将可斩。

    与其说大乾军中团结,不如说大乾军律让大乾军队不得不团结,一本军律画好了圈子,在这个圈中争,争得是军力,一旦踏出这个圈子,群起而攻之。

    皇亲监军,维护的便是军律,同时军律也是每一个大乾军人保护自己的倚仗。

    苏策回到前军府,关熠和张朗正在校场上练兵,所谓练兵练得是军阵配合,大乾军阵从军中最基础的伙开始,小阵和小阵连接便是大阵,每个人都需要成为大阵的基石,练习中冒进者和落后者都是受惩罚的对象。

    军杖打人,伤筋动骨不可取,皮鞭抽人足够留下深刻的教训。

    苏策当年在折冲府中就没少挨鞭子,有时候军中开玩笑,没被抽过的都不是好兵。

    也正是在这些惩罚下,才有了大乾震慑诸邦的强军。

    苏策把战马丢给门口的卫兵,转头去了伤病营,军中的医官最是宝贵,虽然身无品阶,都是流外官,但是这些人就是苏策这个主将也不敢得罪,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不会受伤,因而苏策要是无事就会来伤病营这里。

    医之十三科,曰大方脉、杂医、小方脉、风、产、眼、口齿、咽喉、正骨、金疮肿、针灸、祝由、禁。

    军中医官的医术并没有长安那些名医高超,但论起正骨,金创肿两科,这些军中医官足以自傲。

    苏策来到伤兵这里,也不仅仅是和这些医官套近乎的,二百多伤兵,都是断骨的硬伤,驻扎在长安旁,军中不缺伤药,但受伤致残这种事情也无法避免。

    苏策感觉自己不该来这里的,伤兵们的眼中并无多少神色,之前眼中有多少光芒,现在眼中就有多少失落。

    致残意味着不能留在军中,前途尽失,虽然有着成为府兵分到的田,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,但是没几个人会自甘平凡。

    苏策走到每一个伤兵面前都会停下来聊几句,虽然这些人在苏策写好文书,等到兵部盖印后便会调去之前来的折冲府,之后被折冲府去掉军籍,成为平民,但是现在他们还是苏策的部下。

    苏策看着这些伤兵,心中愧疚,只是这份愧疚只能忍着,等到苏策出了伤兵营,太阳已经落山,校场上的新兵们在各自上官的带领下回营。

    很快营地中便飘散着饭菜的香味,军中饭菜并不好吃,毕竟谁也不能指望拿惯了横刀的手能做多好吃的饭菜,但是军中饭菜却能管饱。

    现在军中还没有分正军和辅军,所以做饭的事情是各旅轮流去做。

    成军之日迟迟未定,这些兵还只能称为新兵,只有兵部考校通过之后这些新兵才会成为禁军一员。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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