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在嗔怒姐妹的粗放,不想王晊竟然噌的起身,将药碗撞翻。

    王晊接着灯火,用力的翻检着日记。果然,按照碧萝所说,寻常的日子宇文颖或者回家,或者夜宿青楼,但是唯有去庄严寺礼佛后,一定会夜访鱼雁馆。

    他又拿出书架上的长安地图,从总持寺到平康坊,需要横跨整个长安。如果宇文颖的一天里既要办公、又要礼佛,还要宿眠青楼,那么他待在寺庙礼佛的时间,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时辰。

   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他图什么?

    放着这么多近途的寺庙不去,非要去最远的总持寺?还有礼佛的人当天就去青楼?

    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
    有妖气的不是鱼雁馆,而是……庄严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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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庄严寺始建于隋仁寿三年,初名“禅定寺”。因隋文帝和皇后夫妻双双崇尚佛教,仁寿二年独孤皇后去世,伤怀不已的隋文帝于次年为妻立寺追荐阴福。禅定寺位于隋唐长安城的西南隅。寺院规模宏大,占永阳坊之东半部,以后又将永阳坊北邻的平坊之东半部亦划归寺内。主持修建大兴城(唐改称长安城)的宇文恺,“以京城之西有昆明池,地势微下,乃奏于此建木浮图。崇三百三十尺,周回一百二十步。”

    隋大业三年,炀帝为文帝新建了大禅定寺,就在永阳坊与以后划入的和平坊的西半部。寺院的规模建制与东邻的禅定寺完全一样,亦建有木浮图,高度与之相埒。

    唐初武德元年,因为隋文帝曾自立法号称“总持”,又呼独孤皇后为“庄严”,故改二寺名为“大总持寺”、“大庄严寺”。

    王晊抵达庄严寺的时候,虽还是清晨,但是寺内早已香火缭绕,围满了善男信女。

    王晊本人不是居士,但是在佛家寺院,总是会保持应有的谦逊与礼节。

    不巧的很,庄严寺的主持觉苦大师不久前刚刚圆寂,寺庙弟子们正忙着选出下任主持,只安排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和尚陪同王晊。

    “宇文大人是方丈的好友,每次来都是二人独处,其他人也不曾了解宇文大人礼佛的细节。”

    接待的小和尚慧明说道。

    故人已死,王晊又陷入了死胡同。

    “那就四下转转吧。”他说着望向寺庙中高耸的佛塔。

    庄严寺,还有西边的总持寺,其内部的建筑与别家寺院不同,最为出名的就是寺内两座“骇临云际”的七层木塔。王晊信步周游寺院,自然也要进入佛塔瞻仰一番。

    据塔前的修塔志石碑记载,塔高三百三十尺,周回一百二十步。按当时尺寸折算,七层塔高约合近百米,周长约合178米,放在后世也是难得盛景。

    木塔每层都供有佛像,有药师佛、地藏王菩萨、释迦摩尼佛……王晊不懂佛理,只能从佛像的外观观察,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,唯有走马观花的看着。

    可是看着看着,四周的佛像好像突然灵动了起来,周遭鼎沸人声也不停涌入耳畔,王晊只觉得有些眩晕,他下意识的扶墙依靠,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黑暗中,回忆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那是王晊之前的记忆,之前莫名忘掉的画面。

    这次的回忆里,王晊跟在太子身后,行走于佛塔之内,身边还有一位老臣随行。看样子,那应该就是自己的伯父,太子中允王珪。

    “王老,你说这佛像,为何总是笑脸迎人呢?”太子建成问道。

    “佛笑世人苦,佛乐渡人劫。”老王珪答道。

    李建成苦笑:“那佛像看本宫也是笑脸,本宫已是太子,莫不是也有劫难要渡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王珪一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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